田馨愣在原地,船舱吱呀呀地打开。
她先看到的是莫利山的半张脸,上面有飙溅的血迹,他带着胶皮手套,手里端着一个狗盆,正往里面抓了一把碎肉,然后搁在地上。
一只拴着狗链的凶狠黑贝,嘴边的毛发一缕一缕的,沾着血迹, 将头埋在狗盆里呜鸣着狼吞虎咽地吃肉。
田馨身边的马仔挡在了她的前面,摇着头,摆动着手,那意思很明显让她不要进去。
这动静让房间里面的莫利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从门缝处望了出去,那冷冰冰的视线跟田馨注视着田馨。
他又往狗盆里舔了一把碎肉,“这有什么不能让她看的,人都被带上货轮了,算一条船上的人。”
马仔没有舌头但是耳朵不聋。
莫利山是霍霆身边最得力的杀手,地位在帮派里当然举足轻重,他只得侧开身。
田馨往前走了几步,莫利山在这个时候取下胶皮手套,将船舱的门拉开到了最大。
站在田馨这个位置,里面几乎一览无余。
她只看了一眼,立即蹲下身,捂住嘴,只觉得今天吃进嘴里的东西在胃里翻覆,恶心至极。
狗盆的碎肉里有几根人的手指头。
而在莫利山的身后,有个血肉模糊的人跪在地上,他的嘴里塞着一颗铁球,嘴角淌着黏腻血液,左手被挂一条铁链挂住,他的右手不是没被挂,而是已经被生生截下。
人已经痛得晕死,嘴唇乌白。
黑就是充斥着暴力血腥的。
田馨虽然一直都知道,但是真的看到这一幕,还是冲击着她的神经。
莫利山从旁边拿了块干净的手帕擦了两下手,靠在船舱门边,神情冷漠,“就这点承受力,何必跟着上货轮。”
田馨捂着胸口看了眼莫利山,她觉得他就是故意刺激她的。
可他明明对小雯不这样。
那副慈父的面孔下,是染血的刽子手。
房间里挂着的人或许是被疼醒了,他睁开肿胀乌青的眼皮,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右手被一只狗啃食。
最绝望莫过于此。
他发出惊恐害怕地呜咽声,牵拉着铁链在墙壁上发出震响。
莫利山听得很不耐烦,转过身去,摸了摸黑贝的狗头,“背叛组织剁手喂狗,尸沉公海,这是铁律,给条子做卧底,你今天活不了。”
那个人死命地用舌头和牙齿顶着嘴里的铁球,他的下巴发出一声脆响,铁球竟然被他吐了出来。
他说话含糊不清,“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紧接着他又哭着喊,“活不了了杀了我干脆杀了我”
莫利山的手一顿,他看向了田馨,“田小姐,我记得你练过枪。”
田馨瞪着双眼,略带惊恐望着莫利山。
她自以为承受力够强,所以跟着霍霆上货轮,她想知道男人的世界里到底有什么,到底都什么样。
田馨深吸一口气,“练过。”
莫利山走出来,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塞进了她冰冷的手心,“他反正都要死,不想被虐杀,你了结了他,既成全了他,你也当试练了。”
“我我不敢”
田馨没杀过人,沾着血污的枪她拿着发抖怎么都举不起来。
莫利山冷笑,“我们在北省另一个码头的货物被条子扣下了,他的女人,为他杀个叛徒都不敢吗?”
“可是”田馨望着莫利山,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田馨纠结片刻,缓缓端起枪,对准了那个被吊起来的男人
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她半闭一只眼瞄准,轻轻扣动扳机
甲板上脚步声凌乱。
“阿山,疯了吗!”
霍霆震怒的声音在田馨的身后响起,他咬字森森,逼慑幽冷的光冷凝着莫利山。
男人的肩头披着皮大衣,疾步走过来,迅速夺过田馨的枪支,合上保险栓。
田馨望着霍霆,她内心其实极度挣扎。
挣扎得眼眶含泪,“淮炀我可以为你”
霍霆眼里阴郁滔天,他盯着她,打断她的话,怒火未散,煞气寒冽,“教你学枪是为防身,不是为了杀人,更不必为了我,手上一旦沾了血,就回不了头了。”
李志伟拉着莫利山着急问,“阿山,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这样挑唆田小姐到底为哪样嘛。”
莫利山依旧冷着张脸,“他变了,你没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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