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俪奋力扑腾着,马桶里的水溅了一地。
濒死之际,她凭着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抓起了身边一个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阿虎的身上。
阿虎吃痛手一松。
南俪趁机奋力地挣脱开他手臂,她满头满脸都是水,眼里布满惊恐,坐在地上不住地往后退:“你们……你们疯了,你们竟然敢杀我。”
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时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阿虎,继续。”
声音阴沉可怖,恍如恶魔低语。
南俪惊愕无措,她凄厉喊道:“时宇,我才是你的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话音未落,阿虎再次钳制住了南俪。
“放开我,混账东西,你敢动我试试……”南俪一边骂一边挣扎。
时宇好整以暇地看着,仿佛很享受这场狩猎游戏。
南俪被禁锢住动弹不得,死的恐惧让她大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难怪南希不要你,像你这种冷血无情的畜生,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啪!”
伴随着一个耳光,南俪的唾骂戛然而止。
时凛不知何时出现的,扬起的手掌微微落下。
掌心泛着红,是刚才用力过猛导致的。
阿虎看着脸色冷沉的老板,暗自松开了手。
南俪被打懵了,赤红的眼底热泪盈眶,她悲恸地捂着自己的脸:“阿凛,你为什么打我?”
时凛眼尾都没扫她一下。
南俪看着父子二人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委屈地红了眼眶。
“我是小宇的亲妈,可他刚刚竟然让人把我摁在马桶里,这是一个孩子会对亲生母亲做的事情吗?我要他跟我道歉。”
“如果你刚刚不幸死了,我会向你道歉的。”时宇脸上冰冷无情。
南俪惊得说不出话,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生出了这么冷血的儿子。
“阿凛,你看他居然这么咒他的亲妈!”南俪向时凛控诉道。
“就凭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就不配做小宇的妈妈。”
这话成了压死骡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南俪声嘶力竭地吼道:“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说出这种话?我们可是合法夫妻啊。”
“合法夫妻?”时凛冷冷回道,“字面意思而已。”
这意思很简单。
除了结婚证女方那一栏的位置能暂时留给南俪之外,其他的他都不会给。
南俪满脸都是泪,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都要这么对她?
时凛懒得看她这副虚伪恶心的嘴脸,带着几分厌烦吩咐:“阿虎,把人送出去。”
“是,时总。”
阿虎拽着南俪的胳膊往外拖走。
“等一下。”刚到门口,时凛突然道。
南俪心里一喜。
她就知道阿凛不会对她这么绝情的!
“阿凛,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还是有我的,刚才我说话确实也过激了些,只要小宇以后对我客气一点,我也会……”
她话还没说完,时凛直接抬手。
“钥匙。”
南俪心里一惊。
时凛太绝情了!
连她私自配的钥匙都要收回去,他这是真的要把她从家里赶出去啊!
“不,我不能给你,这个家我也可以回来,我才是时夫人……”
然后没人听她的,阿虎已经听从老板的指令,直接抢了她的挎包,翻出钥匙恭敬地递给了时凛。
“以后别再搞这种小动作,滚回南家去,这个地方没有你的位置。”
南俪连人带包被扔了出去。
张妈默默收拾着一地的狼藉。
时宇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坐着轮椅回到房间。
时凛紧跟着进门,挡住了他要关门的那只手。
父子二人无声对峙。
时凛看着时宇小狼崽子一样,满是野性的眼神,终究还是退让了一步。
他半蹲下身,平视着时宇。
“我知道你讨厌那个女人,但做事冒进只会让你吃亏,儿子,你要有心机城府,喜怒不形于色,懂吗?”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时宇对时凛的话置若罔闻。
他把自己关在了密闭的世界里,只有南希,才是解开这个世界唯一的钥匙。
时凛脸色一变,正准备安抚时宇,小狼崽子突然叫嚣了起来。
“你为什么还不把妈妈给我带回来?你明明就答应过我的,她为什么还不回来?昨晚她都已经在梦里来看我了,她是不是快要回来了,你说,你说啊!
时宇双手拽着时凛的衣摆,歇斯底里的咆哮,像是要把房顶给掀翻了。
时凛任由着他发泄,声声质问之后,时宇转怒为悲。
他的头往后一靠,猛地砸向了轮椅。
“为什么?妈妈为什么还是不肯回来?她是不是不肯原谅我?我好想她,我想妈妈!”
看着时宇情绪失控的样子,时凛都分不清楚儿子对南希究竟是爱,还是恨。
在他遇到南希之前的那些年,他又何尝分得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恨?
是南希的到来,点亮了他生命里的那个盲区。
而现在的时宇,就好似当初的他,静静地在一座孤岛上等待着南希的救赎。
或许是血脉相连的感应,时凛也感受到了那份厚重的悲从中来。
他上前托住了时宇的脑后,一把将儿子摁进了自己怀里。
“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把妈妈找回来,她是你的妈妈,也只会是你一个人的妈妈。”
这话算是给时宇吃了颗定心丸,他的情绪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客厅,南希拿着脏衣篓站在客厅一侧,看着蹲在猫粮面前的安安,心里也不好受。
“安安,明天我们就要去幼儿园报到了,今晚要早点休息哦。”
听到妈妈的声音,安安收起了失落的情绪,她蹦蹦跳跳到了南希的面前。
“我现在就去刷牙,牙齿刷干净,就不会有牙虫咬我了对吗妈妈?”
南希被女儿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也很认真点了点头:“是的,安安牙齿变白了,就没有虫虫咬了。”
目送女儿进门之后,她转身回到了房间。
“老公。”
听着她忧心忡忡的声音,周津帆放下了手里的资料。
“怎么了?”他单手搂着南希的细腰,柔声问。
“别找平平了,我们干脆找一只一模一样的加菲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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