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医院，精神科一区，402房。
当牛笑笑赶到这里，病房只有一名护士在旁边守着。
牛鼎天还在睡觉。
他的大脑被炎症干扰，经常地间歇性亢奋和持久性疲惫。
亢奋的时候就容易骂人、打人。
家属来了。
护士回到工作岗位。
没几分钟，杨医生就推门而入。
牛笑笑奇怪。
杨医生没有说话。
他其实在等牛大汉的处理结果；如果知道不是吴依依回来，他都不会过来。
牛笑笑闪到一边，她以为杨医生要给牛鼎天检查身体。
为了掩饰尴尬，杨医生板着脸，象征性地看了看牛鼎天的针管。
他吩咐道：“病人躺久了也要时不时翻翻身，不然肌肉不活动，对身体没好处。”
牛笑笑心情沉重地点点头。
杨医生发现她穿着正德高中的校服，才微微一笑说：“你是他的女儿吧？”
牛笑笑说是。
杨医生才叹息道：“好好读书，你爸和你哥的事情不要多想。 ”
牛笑笑连忙问具体情况。
杨医生讲了实情。
牛笑笑才稍微放心说：“我哥竟然说是借的钱，那就肯定是借的，我相信他。”
说这话，她的脑海就想到周小雪的模样。
十万块钱虽然很多，但是对周小雪却没有问题。
读高中以后，牛笑笑的见识已经上升了一个台阶。
正德高中是市重点学校，里面有很多优秀的同学，家里条件都非常优渥。
听说一些学艺术的同学，每个月的生活费就能达到五千元之多。
他们的学习费用，更是巨大。
对牛笑笑来说，她觉得是天文数字，听说一台钢琴就要几十万元。
这笔钱，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很有可能就是一套房子，需要奋斗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之久。
杨医生不爱听。
他教训道：“盲目自信是不行的，我们要讲究客观事实。”
牛笑笑没有回答。
杨医生又说：“小姑娘啊，十万块钱哪里是这么好借的，你还小，不懂人情世故。”
牛笑笑自然不会跟他争辩。
杨医生离开病房。
到傍晚时分。
杨医生在办公室，脱了白大褂，准备换班回家，正好在走廊里碰见了牛大汉等人。
刘队长走在前面。
牛大汉和吴依依跟在后面，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穿红衣裙的女子。
看见这个女人，杨医生的眼睛都亮了。
他很少见到这么精致的美女。
周小雪长得跟混血儿一样，高鼻梁，眼睛深邃睫毛很长；最主要她的身材没有很高，曲线妙曼得很符合大男子主义的审美标准。
刘队长当先说：“杨医生，我正准备找你呢。”
杨医生收回目光。
刘队长道：“你得跟牛大汉道歉，我们误会他了。”
事情已经查询清楚。
十万块钱确实是周小雪借的，而周小雪也是县城的名人。
她的钱绝对没有问题。
杨医生惊讶道：“是吗？刘队长你查清楚了？”
刘队长指着周小雪介绍说：“这笔钱是周老板借的，周老板在梨县可是很成功企业家。”
“哦，原来是周总啊！”杨医生也听过点风声。
他连忙伸出手，想握手认识。
周小雪心里有气。
她动都没动。
牛大汉直接道：“杨医生，你就是这么冤枉我的？”
杨医生皱起眉头，不悦地扫他一眼，踌躇着要怎么回答。
吴依依拦着说：“大汉，竟然误会已经解除了，就不要多事了，你爸也让杨医生操了很多心。”
刘队长也在当和事姥。
他只顾强调：“谁能想到周老板愿意给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借钱呢？一借就借十万，周老板真有钱呢！”
杨医生看着牛大汉。
他有点嫉妒，这个牛大汉跟周总是什么关系？
周总竟然这么舍得！
他心里不快：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仗着女人就要找我的麻烦？
杨医生故作大方地摆摆手：“没关系，明天我给你赔礼道歉就是。”
这可是反话。
周小雪解释：“不是我有钱，而是牛大汉值得借这么多钱，我跟他是合作关系，他有能力还钱我才借的。”
刘队长和杨医生觉得奇怪。
周小雪又说：“你们可别小看大汉，人家现在一个月也有一万多呢。”
“什么？”刘队长吃惊。
月入过万，他都没有突破。
杨医生也盯着大汉，重新打量。
他这回看得认真。
牛大汉长得有点帅气，身材魁梧，是富婆喜欢的款。
可是要说牛大汉这个年纪就能月入过万？
他不相信。
杨医生二十几岁的时候还在实习，每个月三千块钱，拿了整整两年，辛辛苦苦，到二十八岁才月入过万。
牛大汉才多大？
刘队长叫道：“他还没满十八岁啊！”
这是农村孩子吗？
什么时候农村孩子这么厉害了？
要背景没背景，要资源没资源
他只知道牛大汉怎么借钱；并不知道牛大汉怎么赚钱。
至于周小雪为什么肯借？
杨医生和刘队长都从心里觉得，肯定是周老板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杨医生道：“周老板，怕是你在背后帮忙吧？”
周小雪反感地批评：“我帮什么忙？那都是他自己应得的，你们大半夜在街上卖菜吗？你们看不到一个人还坚持卖菜吗？”
她就是被牛大汉的精神所打动。
杨医生和刘队长尴尬地笑了，大男人怎么跟女人计较？
哪怕周小雪欺骗自己，他们也没有拆穿。
两人各自回去。
牛大汉冷哼。
吴依依欣慰得精神抖擞。
她拉着周小雪的胳膊说：“小雪，你对大汉的事情很了解呀？能不能跟我仔细说说啊？”
周小雪乖巧地点头：“吴阿姨，我到房间跟你慢慢说。”
吴依依连连说好。
她们凑在一起。
牛大汉皱眉。
他总觉得周小雪幼稚起来，面对吴依依，竟然跟牛笑笑一样。
他苦着脸。
吴依依却笑眯眯地拉着周小雪说：“小雪啊，你今年多大了？有二十三了吗？”
周小雪不要脸地回答：“吴阿姨，我还小呢，不比大汉大多少。”
牛大汉听得撇嘴。
他轻声咳嗽。
周小雪冰冷地回头。
她瞪着眼睛。
牛大汉只好沉默；他毕竟欠了人情。
吴依依又说：“小雪啊，你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这么年轻就当老板了。”
周小雪连忙换着笑脸道：“吴阿姨，我做家务也很好的，我也是农村出生，很小就给家里帮忙做饭呢。其实，我更喜欢在家里相夫教子。”
吴依依连连点头。
这姑娘好，人长得美，说话也好听，又会赚钱，对大汉还上心，就是年纪好像大了点。
周小雪跟她说着，两人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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