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高中校门口。
此刻是下午五点，快要临近放学。
牛大汉捧着一簇满天星，在大树下等着。
他跟莉莉是青梅竹马。
莉莉很小的时候，就在村里跟他乱玩。
牛大汉去溪里洗澡，莉莉就跟在后面。
那是两个人的童年。
牛笑笑经常被甩在家里。
一直到吴老六有了事业，莉莉才被接到城里读书。
牛大汉跟莉莉又约了几年。
每到的寒暑假，莉莉就随他一起放牛。
两人在大山深处。
蓝蓝的天空，青色的草原，还有甜甜的西瓜。
但凡莉莉在场，牛大汉都会去瓜田里摘两个西瓜，用石头压在山泉底下。
暑假炎热。
两人累了就在茶树上啃瓜。
莉莉坐在前头；牛大汉就坐在后头。
他拿扇子给莉莉扇风。
老黄牛在草地上吃草，偶尔会‘哞哞’叫着。
莉莉想骑。
老黄牛挣扎。
牛大汉就用美食诱惑。
那是一种山坡上的根茎植物，长得一节一节，每一节都能扯出白色的汁液。
老黄牛就喜欢吃这种植物。
它爬不上高坡。
牛大汉总是到高坡上面，拿着美食威逼利诱。
莉莉就能骑在上面；让老黄牛乖乖地驮着她一起回家。
夕阳西下，牛大汉在前面缆绳。
莉莉坐在老黄牛的身上；她会揪着老黄牛的耳朵，娇躯趴下，对牛大汉甜甜地笑着。
两人越来越大，到初中才断掉这些。
莉莉懂得了矜持。
牛大汉也忙着学习。
他的心早就爬满情丝。
这次事情，牛大汉决定早点告白。
放学铃响。
一些学生陆续出来，牛笑笑跑在前面。
她见牛大汉拿着鲜花，忍不住发愣，随即才轻声劝道：“哥，你真来这里，快回去吧。”
牛大汉摆手：“这事你不用管，你先站一边去。”
“哥！”牛笑笑生气。
牛大汉直接命令道：“你站到一边，不要受到牵连，听话点。”
牛笑笑则回转学校。
她准备去拦住莉莉。
结果她前脚刚走，莉莉就从人堆里走了出来。
她的方向有点奇怪，跑得气喘吁吁。
莉莉拍着胸部，跑到牛大汉面前，拉着就走。
牛大汉慢悠悠地。
他在四处看着，没有发现李志成的踪迹。
莫非没来？
莉莉很不高兴地拖着牛大汉藏在巷子里面。
她气呼呼地说：“大汉哥哥，我让你别来，你为什么不听？”
一些学生早就发现不对。
他们躲在巷子口张望。
这是有人表白？
牛大汉颇为失望。
没有李志成现身，他怎么装呢？
莉莉将他往巷子里深推。
她命令道：“快去躲着。”
巷口的人群被一个个分开，两个人走了出来。
前面的学生，穿着校服，他个子不高，长得很胖，手里还拿着吃的。
后面一个就年长多了，看着有二十岁左右，脖颈上戴着一个金链子，高瘦高瘦，就比王老五的身板结实一点。
牛大汉没有看在眼里。
他们一起上都没有问题。
胖子学生盯着莉莉，满脸的怒气。
他估计就是李志成了。
牛大汉问道：“莉莉，那是李志成吗？”
莉莉这才发现。
她吓得花容失色。
李志成走上前来，边走边道：“好啊好啊！我说你怎么要吃东西，还肯让我买了！原来在这跟人幽会，耍你小爷！好啊，好得很。”
莉莉躲在牛大汉的身后。
她探着脑袋，露出一张小脸，紧紧地抓着牛大汉的胳膊。
牛大汉拍拍她的小手，安慰道：“不怕，我在这里。”
莉莉没有说话。
李志成瞪着大汉，喝道：“你给小爷滚一边去。”
牛大汉站着没动。
他轻声细语：“做人要讲道理的。”
“你特么谁啊！”李志成抓狂。
要不是看牛大汉身材魁梧，他早就冲上去了。
牛大汉宣布：“我是莉莉的男朋友。”
李志成倒是静了。
他冷笑地问：“是这样吗？吴莉莉！”
牛大汉将手里的满天星递给莉莉，满眼柔情地说：“对不对，莉莉？”
莉莉迟疑。
她想拿却不敢。
牛大汉鼓励。
李志成呵呵笑着：“你拿啊，你答应他，快拿啊。”
莉莉反而轻轻推开。
牛大汉严肃道：“你拿着，我不怕他。待会我跟他讲道理。”
莉莉才苦着脸接过。
李志成怒极反笑：“好好好，极好极好，你们很棒！”
后面的高个子牛气哄哄地咔着脖子。
他又掰着手指，发出‘咔咔’的骨节声。
李志成满意地点头，说：“小子，你现在磕头叫两声爷爷，我就饶了你。”
牛大汉笑道：“你跟我说话？”
“不然呢？”李志成哼道：“你估计不知道我是谁吧？”
他准备自报家门，让牛大汉吓得求饶。
这样才更有感觉。
到时候他就拍着牛大汉的脸对莉莉说：“瞧，这就是你找的男朋友？”
莉莉肯定会非常失望。
他越想越觉得高兴。
牛大汉要是怂到土里，对他只有好处。
李志成继续说道：“梨县李氏工厂听过没有？我爸就是厂长，你现在知道了吗？”
牛大汉可有点梨县口音。
他不是江城的本地人。
李志成听得出来。
他又说：“你就是梨县的，你现在跪地求饶，我可以绕过你。吴莉莉那是我的人，凭你也想插手？”
牛大汉哼道：“我怎么听说是谁死缠烂打？不讲道理？莉莉根本不喜欢他，还像哈趴狗一样。”
李志成气得凶狠起来。
他喝道：“你别仗着自己牛高马大，等会我让你爬着出去！你信不信？只要小爷一个电话，你就会认识到我的能耐，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莉莉见他拿出手机，一副样子要打电话。
她拉着大汉急切道：“大汉哥哥，你快点跑吧，不要管我了。”
牛大汉哼道：“李志成，你准备不讲道理？”
“什么？”李志成以为听错了，噗呲一笑：“来讲道理？”
身边的高个子也哈哈笑了。
巷子口更是哄堂大笑。
这哥们真逗，竟然要跟李志成来讲道理？
哈哈，笑死爷了。
他们喜欢热闹，躲在入口张望事态。
李志成也在大笑。
他捂着肚子，肥脸扭曲得眼泪水都笑出来了。
七八年，第一次这么搞笑。
莉莉也有点尴尬。
她拉了拉大汉，嘀咕道：“大汉哥哥，你还是不要讲了。”
牛大汉掏出香烟。
用打火机点燃，他开始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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