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好像有雨。
牛大汉和富贵走在回去的路上。
小黄狗跟在后面，有点依依不舍。
富贵打趣：“大汉，这癞皮狗看上你了，俺经常来可不送俺。”
牛大汉蹲下身。
小黄狗耷拉下毛茸茸的耳朵，摇晃着尾巴卖力地讨好。
牛大汉伸手摸了摸狗头。
“汪~”小黄狗叫着。
牛大汉笑眯眯地说：“小狗狗，夜里风大，快回家去吧。”
周围黑乎乎的，小黄狗也有点害怕。
它舔了舔大汉，扭着屁股回家去了。
富贵哼道：“癞皮狗。”
他在吃醋，心里想着：‘怎么不送俺呢？’
牛大汉和他继续走着。
夜里的乡村静悄悄的，只有一些狗子在门口守着，时不时哮上两声。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
由吴自学出钱挖井。
牛大汉明天去王老五那里签订合同。
挖井需要审批，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成功，有些时候不一定能挖出水来。
地下水属于公共资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浪费，用于灌溉菜地还是容易批准，等审批下来，就要请专业的勘测队勘察，最终确定钻井方案。
这些事情全部交给吴自学办了。
牛大汉准备和富贵先完成养蛆的事情。
富贵提醒：“大汉，明天要收谷子打禾了，你不先收完谷子再去市里吗？”
“不用，也不要到市里，王老五在县城也有门店。”牛大汉说：“明早我跟你一起摘菜，到县城去，你就能早点打谷子。”
富贵高兴得点头。
他就怕自己忙不过来。
牛大汉继续说：“等收完谷子，我们就要抓紧时间挖坑养蛆了。”
富贵拍着胸脯说：“这个没问题，俺晚上就给你砸地板。”
牛大汉又说：“富贵叔，你还有钱没有？”
本来就欠了一万二，前面家里又借了一千，还不如再借两千，凑个一万五出来。
牛大汉想着，该买一辆电动三轮车还给桂琴。
要不然吴老六突然回来，打开车库门没有发现三轮车，莉莉肯定会有麻烦。
富贵为难道：“还借钱啊！”
其实他的存款也没有多少。
不过现在牛大汉的分量已经重了。
他还指望牛大汉带着他发家致富。
富贵没再由于，一万二都借了，也不差这两千块了。
他到家里就给牛大汉拿了两千。
桂花米露的度数不高，牛大汉一个人回家，富贵也没护送。
他直接躺下就睡了过去。
牛大汉到家，先是烧了一大锅热水，然后才拿着手电筒去养蛆坑查看。
养蛆坑已经爬出蛆来，在收集槽里挪动。
明天正好能收十五公斤左右，给六个客户送去。
想到这里，牛大汉忍不住叹气。
何雄死了，六个客户少了一个。
原本牛大汉还不想去市区，现在却有点想去，索性就定在明天。
他准备跟莉莉打个招呼。
这段时间的事情实在太多，周末没有时间再去学校找她。
又是打谷子秋收，又是蔬菜项目，还有养蛆，一件件事情堆积过来，虽然赚到些钱了，但是挺累。
牛大汉已经有很多天没有打过游戏。
他拿着手机，站在月色下默默看着。
李志成买的这部手机还是不错。
只是不知道何雄死了，他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牛大汉想着。
没有何雄，李志成还是有点难办。
这个时候，有开水沸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牛大汉以前肯定是听不见的，现在却听得非常清楚。
他回转厨房。
果然，一锅子水已经烧开。
牛大汉搬来大木桶，刷牙洗漱，沉在木桶里泡了个热水澡。
周围静悄悄的，很安静，整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房梁上挂着黄灿灿的灯光。
由于秋天转凉，夏虫沉默，青蛙也不呱呱叫了。
牛大汉用纸张卷了一根烟，放在烟嘴里，靠着木桶慢慢抽着。
烟雾弥漫。
木桶里的水温刚刚好，泡在里面热乎乎的，非常舒服，只不过随着温度降低，没到半个小时就慢慢凉了。
牛大汉想着，要是牛头山真的是洞天福地，下面有一口温泉，将整座山都承包下来，那该多好？
到时候在半山腰修一栋房子，早起看朝阳，晚上看日落，牛头山的山势很高，基本可以俯瞰半个梨花村和整个吴家村。
不过牛头山好像除了山脚下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没有人要，属于荒山。
那上面不是壤土，一棵树都种不活，更别说种一片树林，爬上去的山路又陡又远，爬到山顶就要两个小时左右，半山腰也要一个小时。
谁愿意分到那啊？
牛头山虽然属于梨花村的管辖，但是却没有分配给任何村民，直接荒着，名义上属于村里共有，只要不被吴家村占有，理论来说，梨花村的人都可以上去种树。
面对这种情况，村里实在懒得分了，其他人也没有意见，毕竟分了也白分。
牛大汉正拿着香皂搓澡，哼着小曲，琢磨着怎么霸占整座牛头山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某法可收沙的呀对手，带搓温暖文云揣背吼，总起啰嗦中期关句，八冻真色太累够，成追与应甘她不赞赏，某称的爱克云没退样”
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吴自学的电话。
牛大汉接过。
他奇怪道：“吴老师，怎么了？”
吴自学道：“刚才我给村里打电话，说钻井的事情，他们以为我不喜欢牛头山的地，跟我说过两个月要重新分配土地，你看怎么样？牛头山也不见得有温泉啊！我们是等两个月分配土地还是继续钻井？”
其实每次分配土地都没什么悬念，一般是前面是什么样子，后面就是什么样子，最多是村里有公共建设，修路造桥，占用了谁家的土地，才会小幅度的调整一下。
像这种没有公共建设，既不增加土地又不减少，分配也只是顺应民心，大家都没有意见就按照原来的分配。
一般来说，几十年，自己经营的土地，没有泥石流，没有啥自然灾害，谁会胡乱分配呢？除了极少的贫瘠土地，大家的头上都半斤八两。
唯独吴老师和杨老师是一个例外。
所以当吴自学找到村里，提出要钻井灌溉牛头山的菜地。
村里马上意识到了，吴老师不满意那里的土地。
他们自然不愿意亏待两位老师，很多人都是他们的学生。
村里立刻表态，马上又要重新分配了，意思吴自学不需要急着钻井，实在不满意，重新分配就是，那贫瘠的牛头山分给别人。
吴老师和杨老师理应得到正常的土地，又或者直接平均分配，每家每户都在牛头山切割一块。
不过由于牛桂英的存在，这个办法有点问题。
牛大汉却喜出望外说：“重新分配？到时间了吗？”
“到了，就是今年，十月份以后，现在都马上要过中秋了，指不定十一月十二月就能落实。”吴自学说着。
他可没有想那么深远。
牛大汉却惦念起整座山了。
他拍着脑门说：“吴老师，您先睡吧，我今晚考虑一下。”
吴自学应着挂了电话。
牛大汉却腹黑地瞎想：假设牛头山是洞天福地，村里的人都不看好，这次分配全都归我，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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