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确实不错。
牛大汉早起，到屋檐的长廊下，拉长腿脚伸了伸懒腰。
清晨有一个圆饼大小的太阳缓缓升起，远山远景，到处都被阳光透射得雾霭飘飘，如同仙境。
三两只母鸡还在柴垛上打盹，大公鸡已经在站在石台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叫唤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咯。”今天的它格外调皮。
小黑鸡跟在它的后面，屁颠屁颠地也想跳到高台上去，奈何跳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大公鸡就更显得意。
它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儿子。
“咯咯咯~”它叫得更加高亢。
小黑鸡就跟在后面，它当然要有所表现。
以前是50个分贝，今天绝对突破了80个分贝。
李默然终于爆发得大吼道：“吵死啊吵，你个死公鸡，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牛大汉咂舌。
这母老虎还跟大公鸡一般见识。
小黑鸡在有样学样地‘唧唧’叫着；可惜无论它怎么扯着嗓子都无济于事，它的声带都没有发育全呢。
牛大汉向鸭棚子走去。
里面‘嘎嘎嘎’的正叫个不停，许多鸭子都起得很早。
它们一天到晚都不怎么休息，只是累了才会飘在水面上，紧闭双目养养神儿。
牛大汉已经有很多天没有捡鸡蛋鸭蛋。
‘吱嘎’关闭鸭棚子的木门被轻轻推开，里面的鸭子顿时躁动起来。
“嘎嘎嘎~”它们叫了两声便闭上了臭嘴，一只一只安静下来。
牛大汉闪过身子说：“出去出去。”
它们仿佛听得懂人话。
鸭棚子漆黑一片，完全是用泥砖砌成，上面盖着简易的黑色帆布，只有一缕缕阳光透着砖缝，越过门缝钻到里面。
鸭子喜光。
所以它们的栖息环境越黑越好；因为一旦见到光了，它们就会雀跃得睡不着觉呢。
牛大汉刚刚闪过身子，门口的光亮便彻底进来。
鸭子们向阳而生。
它们‘嘎嘎’叫着，被一只绿毛公鸭带着前进，往光线最亮的门口涌来。
牛大汉站着没动，鼻子却忍不住皱了皱。
鸭棚子的地上全都铺着稻草，由于很久没换，早已经沾满了粪便，有点臭气熏天。在一些干净的稻草窝里，时不时能看见几个鸭蛋。
鸡鸭拉屎并不讲究，却也不会落在窝里。
牛大汉等它们全都跑出去了，才闭气凝神，在一个个窝里捡着鸭蛋。
他用衣服兜着，足足有二十几个。
有两个鸭蛋晶莹剔透，放在阳光下还能透射出里面的蛋黄，蛋壳软软的只是一层皮，稍微用力就能破了。
这种鸭蛋却极好吃的，混着朝天椒和一些剁辣椒爆炒煎熟，绝对又香又鲜。
它在市场上卖不出去，时常都被留着自己吃了。
牛大汉乐呵呵地走出鸭棚子。
‘里面的稻草也该换了。’他暗自琢磨。
到房间里有两个泡沫箱子，其中摆满了鸡蛋、鸭蛋，整整齐齐，足足有五六十个之多。
牛大汉喜滋滋地蹲下身子，扯着衣摆，将兜里的鸭蛋一个个放在里面。
“1、2、3、4、”即便能一目了然，知道数量，他依旧喜欢一个个数着。
就像一些网络作家，总喜欢盯着数据，发现多了几个收藏、几个订阅，明明只有一个两个也忍不住流连忘返，看上一天、两天乃至十天半月；要是突然掉了几个，他的心就拔凉拔凉，吃饭都不香了。如果某一天有好心人打赏，他们甚至会爆肝拼命，狂更几个通宵都不喊累。
这也许就是收获的快乐。
牛大汉数到七十七个，高兴得盖上泡沫盒子，等九十九个就能装在篓子里面拿去卖钱，不多不少，正好一个篓子。
鸭子们已经在堂屋的正门口叫个不停；它们饿了一个晚上，此刻正饥肠辘辘。
“嘎嘎嘎”公鸭子甚至开始仰头叫嚣，似乎在说：“饭呢？本鸭辛辛苦苦统领佳丽三千，怎么饭都没得吃呢？”
李默然就睡在西厢房里。
她终于彻底爆发。
“吖~不是鸡叫就是鸭叫！你们有没有完啊？”她气呼呼地打开房门，一只美腿还有点瘸，一高一低地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一群鸭子就挥舞着双臂大呼叫着：“滚，都给我滚。”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两天就喜欢穿着篮球衣睡觉。
牛大汉从房间出来。
她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此刻正抱着脑袋克制着怒火。
鸭子们还以为她要投食呢，一个个惊喜得凑到前面，又被吓得退缩在后，惊疑不定地‘嘎嘎’叫着。
牛大汉道：“你看看都几点了，马上八点了。”
“八点！八点！我上班都是九点！”李默然咆哮得走进房子。
牛大汉无奈道：“村里不就是这样吗？鸡鸭成群，小狗汪汪。”
李默然将房门关了。
她盯着牛大汉嚷道：“今天我要睡一整天，不要来吵我。”
“你饭也不吃？”牛大汉皱眉。
她‘嘭’的关上房门，只听得里面叫道：“不吃。”
牛大汉只好拿着瓢，在木桶里面舀了一瓢玉米、谷壳，随意地洒在门口的泥地上面。
鸭子们高兴得围食。
它们吃饱以后就要去溪里玩耍。
牛大汉坐在门槛上，羡慕地抽烟，这些鸭子还是不错，每天除了吃了睡、睡了吃，就是去溪里摸鱼，生活惬意，无忧无虑。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这么生活那该多好啊！’他望着红日瞎想。
早上的富贵又去送了一车蔬菜。
他跟牛大汉说：“周老板给完钱了，俺们不用在去送蔬菜了。”
“那也好，反正我们不是要开始剪枝了吗？正好休息一下。”牛大汉不觉得奇怪，现在距离月底也就几天了。
梨山需要打理，上面有几百棵梨树。
这是秋天的农事。
梨子摘完以后，枝杈会长，不仅会消耗土壤的养分，还会影响梨子的收成。
因为刚刚抽枝发芽的树杈，结出来的果子并不好吃，而且又小，想要真正够达到市场卖钱的水平，还需要等上两年，这还不如剪掉枝杈，让梨树按照往年一样开花结果，不仅能够在空间上保持梨树的占地面积，同样也是为了防止收获的梨子重量太重，压断主干。
牛大汉对富贵又说：“这几天的蔬菜总共卖了多少钱了？”
富贵盘算。
从前天开始，还有一些日子没有结款，这次共计三千块。
牛大汉皱眉道：“为什么还有一些日子没有结款？”
蔬菜结款可都是一周一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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