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我……我正在沐浴，还请稍等我片刻。”
她极力克制着嗓音中的战栗，故作镇定遮掩，手心却已经尽是冷汗。
季氏更加不快：“就你事多矫情！”
顾檀不敢开口了，只红着眸子看向身上的周绍，努力想将他推开：“王爷，您快走吧！”
“看上去，你在国公府也不太好过，真不如给本王暖床。”
周绍居高临下看着她，唇角尽是戏谑：“好生想想该怎么求，若让本王满意，本王就走。”
顾檀僵冷缩在他怀里，望着门外那身影，心更冷了。
她在国公府的确没什么地位，分明是沈卓有疾，别人却都道生不出孩子是她的罪过。
季氏更是面慈心苦，在外面装得一副慈善模样，背地里变着法蹉跎她……
可她已经嫁了沈卓，又能有什么退路？
瞧着男人全没有要走的意思，顾檀更失了方寸，哪想得出怎么求？
周绍见她没有反应喉间溢出声意味莫名的呵笑，竟箍住她脚踝逼她蜷起双腿，狠命动作
“呜~”
轻吟冲破喉咙，顾檀再忍不住，眼泪顺着猩红的眼尾淌了下来。
房门外，季氏面色一沉，倏然拧紧了眉。
带着护甲的手重重拍在门上，几乎刺破上面糊着的轻纱：“顾檀，你在房里做什么！”
门快要被砸开了……顾檀唇上泌出血珠，狠下心一口咬住男人的肩。
趁他吃痛，她抓过架子上的衣裳盖住自己，腿却软得站不住，踉跄摔倒。
哪怕事情败露，也好过丑态毕出被堵在床上！她宁可自伐，也不想声名狼藉生不如死！
脚踝传来钻心的疼，顾檀来不及起身，门便被重重推开！
季氏阴沉着脸站在门外：“顾檀，你好大的胆！”
顾檀浑身发冷，眼泪滴在手背上，心彻底沉了下来。
完了……事情败露，国公府定会狠狠折磨她，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连话都说不出，唇瓣毫无血色，只能死死抱着衣服遮掩身上那些痕迹。
“瞧瞧你这矫情做作的样子！在我这个当婆母的面前拿腔作调！”
季氏走过来，却只是满脸嫌恶，不见别的情绪：“方才怪叫什么？！”
婆母……没有意识到她做了什么？
顾檀恍惚回头，才发现床榻上空无一人。
身后的窗户还在摇晃，周绍竟已经不在了。
“你哑巴了不成！”大腿忽然被季氏踢了一脚，她语气更冷：“还是说你觉得摄政王回来了，便还能跟他旧情复燃，攀上他的高枝？”
听季氏提到那人，顾檀下意识一瑟，旋即飞快回神：“儿媳不敢，儿媳刚刚只是摔了一跤，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季氏瞧着她那恭顺惶恐的模样，料想她也不敢，却还是敲打道：“你现在是国公府的儿媳，王爷便是对你有旧情，也不会要一个嫁做人妇的女人！别痴心妄想做出丑事！”
顾檀低着头，悄悄盖住身上那些痕迹，恭顺应了句是，心下却一片凄然。
他对她哪有旧情可言呢？怕恨不得将她踩到泥里去。
顾檀只想早些应付季氏走，生怕她觉察出不对，季氏却道：“昨夜，你房中可有异样？”
“没，没有。”
顾檀一惊，矢口否认：“儿媳昨夜饮多了酒，早早便睡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季氏眉头皱的更紧，那个侍卫不曾来顾檀房里，府中也遍寻不见，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
她特意让人在她酒水里下药，安排侍卫同她欢好，就是想逼着她怀上孩子，好保住儿子的世子之位。
可眼下确实莫名其妙搞砸了！
看顾檀的神色不似作伪，她咬了咬牙关：“先前我同你说那借种的事情，你可想清楚了？”
顾檀一愣，没想到季氏会旧事重提。
她先前便拒绝过了，婆婆还不肯死心吗？
“我，我……”顾檀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事实在让她觉得屈辱恶心，便挣扎道：“难道不能过继一个孩子吗？”
“现下是什么情状你也知道！国公爷已经有了让那卑贱东西代替卓儿的意思，若是卓儿再没有子嗣，他的世子之位便真要保不住！”
季氏见她迟疑，脸色冷沉，拽住她头发低斥：“你是他的妻子，他若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此事，你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语罢，她威胁道：“若你不愿意，国公府便留不得你了。这世子夫人的位置，可不是非你不可！”
顾檀瞳孔一凝，婆母的意思是，她若不愿，便要赶她走？
她面色惨白，口中血腥味更浓，浑身气力似乎都被抽空了。
父亲已经在流放途中殁了，她再无亲故，离开国公府，便是孑然一身。
这个世道，她一个嫁过人的女人独自出去，还无人帮扶，根本就活不成。
更何况，周绍已经凌辱了她两次，她很有可能受孕。
她没办法出府，也弄不到避子汤，若真肚子大了，又该怎么办？
顾檀心中天人交战，外面却忽然传来脚步声。
仆人在外面恭声道：“夫人，老祖宗那边在催了，说是叫您快带世子夫人去呢。”
季氏皱紧了眉，只得冷冷扫她一眼，暂且压下此事：“还不赶紧换衣服？”
顾檀如蒙大赦。
待季氏离开，她飞快穿好衣裳，遮掩掉那些羞人痕迹，低眉顺眼跟着婆母走向前厅。
等他们到时，府中女眷早已等了许久。
“哟，咱们的世子夫人真是好大的架子。”
沈杭的生母徐姨娘讥诮看着她，语气很有些阴阳怪气：“叫咱们这些长辈和老祖宗等那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呢？”
语罢，她冲季氏道：“夫人亲自去请世子夫人……莫不是真有了喜事？”
她这话一出，众人面色都有些嘲讽。
顾檀三年无所出，本就是府里的笑柄，眼下她这么说，更是戳到了顾檀和季氏痛处。
季氏咬着牙，狠狠推了顾檀一把：“还不给老夫人见礼！”
顾檀本就腿软，被她这么一推，嘤咛一声摔在了地上，肩上的一片红痕恰好露出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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