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说话轻挑又放荡，她是府上新来的侍女，并不知左相同王爷的关系。
“陛下对你如今虎视眈眈，特派我来盯着你，我这走一遭也算是给陛下交代了。”
言归正传，陈墨正了正神色，将缘由表明。
皇帝明面上对周绍这位皇叔言辞客气，毕恭毕敬，暗中却派人调查周绍。
皇帝以为周绍同陈墨不对付，才来派陈墨打探一二。
陈墨的官职并不低，入摄政王府是光明正大进入的，周绍纵使有滔天的权利也不能一时将陈墨如何。
便是因着这些点缘由，皇帝从一众官员中挑选了陈墨，他大抵是不曾料想，陈墨同着周绍的关系匪浅。
他们二人私底下早有联系，这些年周末在京中的势力有一半皆是陈墨负责栽培，同周绍书信来往，盘算一切。
周绍对皇位并不感兴趣，他安安稳稳坐在他摄政王的位置上，无人撼动，而他身后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保全性命。
小皇帝对他始终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反扑，周绍这也算是自保。
多年前落魄的滋味周绍依旧记忆犹新，当年顾檀带给他的伤害是刻在骨子里记忆犹新的东西，周绍至今无法忘却。
于周绍而言，他今时今日对顾檀的那些做法，一点也不为过。
顾檀有一事可能并不知晓，当初顾家出了那样的意外，京中人尽皆知，周绍又怎会对此事不知情。
他第一时间寻求了当年在上书房教习他的老师，想要利用手上现有的人脉帮助顾家度过这场难关。
周绍总觉得顾家出事并不简单，这背后牵连之人必然是同顾家有过什么恩怨之人。
他当年身处泥淖，自身麻烦事缠身，却依旧为顾家而奔波。
只是周绍不曾想，事情还没有查出眉目，顾檀便背弃了她二人之间的轻易，转身投怀送抱到沈卓那里，而沈卓动用关系，不出两日便将顾老爷的死罪化免了。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后顾老爷还是因为戾病而死在了流放的途中。
而那个时候，顾檀已经下嫁入了国公府，他一怒之下去了边塞，三年未归。
这三年里，周绍始终不敢忘记顾檀对他的决绝，当年那一幕始终被他刻在心上，无法释怀。
她当年遇到这样的难事，连着寻他的心思都不曾萌生，而是转头找了沈卓，她明知沈卓的目的并不单纯，却还是飞蛾扑火般涌进。
周绍不知，他二人当年原何会变成那样的局面，但他清楚，过错方并不在他。
“形式上走一遭，给他一个交代就好了。”
周绍手抚着茶杯，缓缓晃动着杯身，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陈墨，总觉得陈墨今日来可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
“你还有什么事情一起说了吧，本王不喜猜测。”
他在王府内逗留的时辰有些久了，外面那些暗影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既是来做个样子，时间到了，也该离开了。
“你别那么绝情嘛，我过来看看老相识而已。”陈墨面上维持着笑意，知晓周绍已经对他下了逐客令。
“没有别的事？”
周绍再次反问，神情清冷，他对陈墨，态度一向不客气。
“你对何人态度都是如此吗？”
陈墨有些好奇，周绍是如何同顾檀相处的，是否态度更甚？
而这样的话，他委婉地换了种说法问出，他内心的好奇程度使得他在周绍面前都敢做出这样的提问，丝毫不担心周绍会因此而翻脸。
“你好奇心如此重，怕是不能胜任左相之位了。”周绍不过是随口一说，但他若是想将陈墨拉下台，并不是件难事。
只是以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他们的对话也不过是儿戏般的争执。
“本王同她如何，最好别抱有任何好奇心。”周绍话已经摆在了那里，顾檀是他的禁忌。
陈墨连连拍手，感慨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今日的目的也算是办完了，理应回去给小皇帝一个交代了。
陈墨大张旗鼓地离开了摄政王府，临走时不忘记撩拨一下那名侍女。
周绍本意将那名侍女赠予陈墨，侍女不明所以，慌忙跪下恳求，不愿意离开摄政王府。
如此一场闹剧，最后以周绍松口，放过了那名侍女。
“以后诸如此类的玩笑话还是不要多开的好，明明没有兴趣，还要佯装做风流，你不累吗？”
周绍深知，陈墨心中的那个人是谁，也知方才那名侍女，眉眼之间有些像那个女人。
“王爷，你知臣的心思。”
“她已经死了。”
周绍毫不留情地将现实摆在陈墨眼前，陈墨目光忽然黯淡下来，而后又自嘲一样闷哼了两声，最后深吸着几口气，使得自己心态缓缓平复下来。
“所以王爷更是不该以折磨顾夫人为乐不是吗？”
陈墨同顾檀的交情并不深，有也是三年前的几面之缘。
只是因为他经历过痛苦，所以知晓周绍如今心里到底缺些什么，他不过是不希望周绍后悔罢了。
“你这口气，倒像是个过来人。”
“王爷认为的倒是没错。”
陈墨并未否认。
“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不一样，无法以一件事情同论。”
周绍脸色微变，并未发怒，仅仅只是做了驱赶的动作，安排管家将陈墨送了出去。
“我同着王爷的关系也不过如此了。”
他回了马车之上，暗中的人蠢蠢欲动，但并未有一个人上前。
如周绍所言，摄政王府外有多方势力都在紧盯着，周绍去了何处，似乎都有人察觉动向，禀明主子，然周绍真想要做些什么，去向何处，又怎能是他人能够左右的。
他的去向，只要他想要隐藏，无人能够探查。
那些藏在暗中的势力所能够查到的也只是周绍能够让他们探查到的，浮于表面的东西和去向。
“属下已经安排她去后院厨房帮忙了。”
“恩。”
莞莞类卿这样的东西本就不该出现在世上。
而陈墨方才的那些话，周绍并非没有听进去，他只是有自己的打算，至于原谅那个女人，周绍心底从未做过设想。
他们之间存在的隔阂，难以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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