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的性子，又怎会做出赠予其他女子胭脂一事，不过是顾檀借花献佛罢了。
“你表哥还是惦记着你的。”季氏顺势说下去。
她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顾檀的手笔，沈卓会送季芸胭脂，倒是不敢令人相信。
季氏并没有开口，瞧着季芸高兴，她也没有多嘴说上一句。
季芸对顾檀赠予的首饰态度表现得反倒是平静，并没有多少欢喜。
待回了自己的小屋，季芸将那盒首饰丢弃在角落里，吩咐环儿将那盒首饰收起来。
“明日拿到典当铺子去卖了。”
“小姐，这样不太好吧？”环儿有些顾虑，这套首饰昂贵，且是世子夫人今日的赠与之物。
环儿认为拿去典当铺子并无不妥，只是还需要等待些时日，而不是当下。
“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季芸脸色冷了冷，显然是对环儿有所不满。
环儿是她的丫鬟，理应帮着她做事，而不是出言反驳她。
环儿低头，又一次懊恼自己说错了话。
季芸要求她做什么，她本就应该去做什么，而不是提出异议。
环儿只是知晓，出了事遭殃的还是她罢了。
“奴婢口误，奴婢有错。”
环儿也是聪明，当即反应过来，连忙同季芸道歉。
季芸并未做过多的反应，她只是不喜顾檀罢了，情绪难以自控。
顾檀被沈卓令着去了老祖宗的院子里，他们已经有些日子未曾过去了，老祖宗一直惦记着二人。
见沈卓扶着顾檀过来给她请安，老国公夫人扶着拐杖由身边的嬷嬷扶着，行至廊前。
“祖母，小心身子。”
顾檀连忙上前扶住老国公夫人，代替了嬷嬷的位置，嬷嬷自然地退让到一侧。
老国公夫人很喜爱顾檀，对顾檀一直以来都是极好的。
她认为沈卓是有眼光的，挑选出来的孙媳妇自然也是极好的。
老国公夫人丝毫不加以掩饰自己对顾檀的喜爱。
顾檀将下人端着的盘子送到老国公夫人面前，是一些书籍字画，还有一些古物。
老国公夫人喜欢收藏这类东西，顾檀在来此之前，特意挑选的一些。
“檀儿知晓祖母喜爱，特挑选了一些祖母知晓的书法家的真迹，花了高价买下来的。”
沈卓在一旁做着解释。
老国公夫人紧握着顾檀的手，有些心疼道:“在府上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了吧。”
她吩咐人将那些古物放好，对于顾檀的礼物表现得十分喜爱。
她也知顾檀这些日子在府上受得委屈，只是她前脚刚斥责完季氏，后脚季氏只会将怨气都发泄在顾檀身上。
她也无法时时刻刻紧盯着季氏那个院子了，每每都能出现及时阻拦。
老国公夫人对国公爷这一房的主房和偏房都很是不喜，觉得国公爷娶得女人都是个麻烦。
老国公夫人膝下只有两子，二房人丁稀薄，唯有大房膝下生有一女。
国公爷同他那个弟弟虽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不常走动，二人关系，勉勉强强。
唯有到老国公夫人这里请安的时候，表现得十分和睦。
这里的人皆重孝道，纵使季氏对老国公夫人喜爱顾檀一事有所不满，也不敢说老国公夫人半分不对。
她是个投巧之人，在老国公夫人面前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不过国公府就那么大，有什么事情都逃离不开老国公夫人的那双眼睛，季氏的所作所为她皆是清楚的。
“祖母，我不打紧的。”
老国公夫人让顾檀有什么委屈尽管同她说，她好替着顾檀主持公道。
顾檀不想老国公夫人操劳，委婉拒绝了。
“你这孩子，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可藏在心里头，憋久了容易出毛病。”
“有夫君惯着我，护着我，我并不觉得委屈。”顾檀脱口而出此话，目光同时看向沈卓。
沈卓稍稍愣神，而后又反应过来，露出欣然一笑。
他愿意配合着顾檀，做出相对应的情绪。
“你这丫头，卓儿喜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老国公夫人慈颜悦色，顾檀在她身上找到了久违的爱意。
她如今全家流放，而她的祖母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因病逝世了，祖父也在多年以前积郁成疾，随祖母去了。
老国公夫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缘故疼惜她，借沈卓的光也好，这对于顾檀而言，都是一件幸事，她懂得满足。
“檀儿聪慧伶俐，是个贤惠的妻子，我很喜欢。”沈卓又道，在老国公夫人面前，从不会贬低她。
对她始终是客客气气，言语上褒奖。
“也就你那个亲娘，不知满足，非要将那母家的外甥女带过来，跟搅屎棍一样乱搅和。”
老国公夫人说话也是有意思，对季氏一通斥责，顾檀忍着笑没有发作。
老祖宗形容的也没有错，季氏此举是故意搅和的大家心绪不宁的，原本安定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少热闹在等着大家，顾檀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主院里，季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嬷嬷连忙递上帕子。
“许是天气转冷，不打紧的。”
季氏蹙眉，总觉得是有小人在背后议论她，她穿的并不算清凉，也没有生病的征兆，想来是不知何人在背后议论她的是非。
季氏下意识想到顾檀，那丫头今日对她如此态度，卑躬屈膝的，指不定有着什么坏招在等待着她。
她对顾檀的印象从未有过改变。
但转念一想，顾檀那点手段哪里能够对付的了她，许是她想多了也说不准。
“去把那身新衣裳取来，我试试合身程度。”
季氏对那身新衣裳，当真是喜爱的，也难得对顾檀态度有所好转。
但这并不能改变季氏想让沈卓休妻另娶的心，她只是不在沈卓面前提及，但那颗心时时刻刻都存在着这样的想法，一刻也不曾消减过。
儿媳妇的人选，自然是要称心如意的，她喜爱的才好，这样每日瞧着，也不会觉得堵心口。
“是，夫人。”
新衣裳就放在偏堂里，季氏由下人搀扶着起身，去了寝室更换新衣裳。
顾檀那里，同着老国公夫人相谈甚欢，老国公夫人对于季氏的心思也是知晓一些的。
她对顾檀承诺道:“她敢休妻另娶，我就让简儿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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