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哥同沈卓他们不是一类人吧。”
徐姨娘和季氏一直都是水火不容，顾檀已经夹在他们二人中间很多次。
季氏对顾檀的维护也不过是出于自己的自尊心，不能够让徐姨娘寻到由头来对付她。
“沈杭并不知晓此事。”
主院里的事情，只有徐姨娘整日里盯着，想要为沈杭谋一条出路。
只因着徐姨娘知晓，季氏容不下她。
倘若有朝一日，国公爷出了意外，老国公夫人本就不喜她，作为国公爷的姨娘，她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她得罪了季氏，季氏不会让她好过。
宅院里女人们的争斗，再清楚不过。
“沈杭对国公府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你若是有什么需求，可找他，他会带话给本王。”
周绍的确是对顾檀起了同情心，口吻显然是软了不少。
“多谢王爷。”周绍还是为顾檀做了一些事，这件事情顾檀已经知情。
她不知道该回报周绍什么，而周绍所言的那两件事情，以她的能力，如今一件也办不到。
她并非不想同沈卓和离，她甚至还想要将那把匕首刺入沈卓的心脏，让沈卓以命换命。
沈卓的命哪里抵得过顾家那么多无辜者的性命，顾檀想想便觉得心痛。
他佯装的太好，即便成亲以后，待她依旧是相敬如宾。
顾檀哪里会想到，沈卓才是最大的恶魔。
不动则已，动则惊鸣。
“王爷提的两个要求，也是顾檀心中所想的，但以我现在的能力，不足以做到。”
她杀了他，将真相揭露给众人，众人得知真相以后，未必会站在她那一面。
很多事情皆是空穴来风，她没有证据，只会把事情推向糟糕的一面。
顾檀想要的是顾家洗刷冤屈，昭告天下，便要将证据拿出来。
她还需要留在沈国公府，借机搜寻证据，不能直接同沈卓撕破脸。
绕是她现在悲痛万分，也抵挡不住现实的压迫。
顾檀清醒地知道，她拿不出实力，斗不过沈卓。
“蠢女人！”
周绍大抵是猜测出来顾檀当日为何选择了沈卓，她一直不曾告知他此事的真相，他也从未询问过。
周绍至今心中也存有疑惑，只是他不曾问出罢了。
他只是觉得顾檀愚蠢，这样的事情都能够上当。
而他当年，在得知顾檀另嫁他人以后，更多的是震惊。
那婚书被转赠到他的手上，顾家出事，舟白将婚书交于他的时候，意味着顾檀那个女人，同他再无瓜葛。
他在得知顾檀的做法以后，先是不解，而后是愤然。
他去找了顾檀，顾檀让阿苏将他阻拦，便是连他的面都不肯见。
世人皆说，顾檀是贪图国公府的荣华富贵，是个惜命之人，为了保全自己，转身就投入了他人的怀里，找到了更好的靠山。
如今仍然记得当年那件旧事的百姓，依旧在私底下议论顾檀。
顾檀早就听说了那些流言蜚语，她早已经不在乎世人是如何议论她的，她只在意顾家的名声。
只要那群人的唾沫星子淹不到她身上，没有严重到要将她示众的地步，她只听之任之，随那群人去了。
周绍对于京中那些流言，也有所耳闻，他只觉得，那是顾檀活该的。
那个女人背叛了他，投入其他人的怀抱中，本就应该承受着这一切，毋庸置疑。
现如今，周绍只觉得顾檀的命运似乎有些凄惨了，他心中隐隐泛着不忍，明面上依旧是那副表情，一层不变。
对于周绍而言，三年前同三年后，世事无常，人心也有所变化。
他自是不承认，他对顾檀心中还藏有情义。
“王爷，你与我之间的事情本也是我对不起你，还请王爷原谅我，不要再为难我了，待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自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她能有的，不过是一条命，她可以偿还给周绍。
周绍听懂了顾檀字里行间的意思，他的声音瞬间冷却下来，冰冷的眸子冲化了眼底的平静。
周绍用着低沉冰冷的口吻捏着顾檀的下颚，一把将对方拉拢至他面前，沉言道:“本王不想让你死，你便不能死。”
周绍和她之间的那点事情已经威胁不到她了，但她有愧于周绍，也亏欠周绍的人情，她心甘情愿被对方嘲讽着，戏弄着。
她曾经还接受了为沈卓生育一子的想法，尽管并非是她心中情愿的。
如今想来，太过于可笑，沈卓的不举大抵是上天对这种恶人的惩罚。
这样的人不配有后，也幸而他自身有问题，她与他才没有实行真正的周公之礼，为他诞下一儿半女。
倘若他们二人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她生下了沈卓的孩子，杀父仇人的亲子。
她不知道如今面对这封书信时，她应该如何去做，如何去应对沈卓，面对孩子。
九泉之下的父亲，是否无法安息。
“下车吧，你离开府中太久了。”
这一次，是顾檀情绪激动到忘却了她出府这件事情是策划好的，她离开府邸太久，事后沈卓一定会过问。
她早就准备好了对应的答案，绝对不会走露有关于周绍的一丁点风声。
只要她在安排好的时间内出现在约定好的地点，便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周绍的话提醒了她，倒是这一次她差点将时辰给忘记了。
想着沈卓还在府上，季芸应该在书房内服侍沈卓，算算时间，她也应该离开了。
季芸既然喜欢沈卓，她不如成全他们二人，她大可以借季芸的手去对付沈卓。
顾檀下了马车之后，周绍似是想起来，他想要的答案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解释。
顾檀增恨沈卓，想要杀了沈卓，那是因为沈卓同着她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这样的仇恨，又怎么能够轻易释怀。
但顾檀对沈卓的心思，周绍至今还不明确。
他几次强迫顾檀，顾檀也是并不情愿的，他知道他们如今的关系，并不合适。
周绍不过是在故意报复顾檀，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顾檀与他之间的事情还未曾解决，反倒是牵连出这么多意外之事。
事情变得愈发精彩起来，周绍也很是好奇，顾檀接下来该如何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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