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明明不喜喝参汤，却还是为了要迎合他们，做一些违心之事。”
阿苏只是不喜小姐总是被牵着走。
顾檀故作反胃的模样，阿苏连忙上前替顾檀轻轻拍打着背脊，轻抚着前襟。
“我方才的表现真不真实？”
她询问着阿苏，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阿苏微微愣神，才知顾檀方才是试探。
阿苏苦笑道:“小姐什么时候也会使用这样的招数了？”
小姐安然无恙比什么都好，她只是见小姐鲜少同她这副模样，有些意外。
“真实。”
阿苏又紧接着回答了顾檀方才的问话。
“不过是想要在婆母面前演个戏罢了。”
她曾经最是讨厌的事情，如今反倒是得心应手。
顾檀有些无可奈何，为了生存，为了报顾家的深仇，她必须埋伏在沈卓身边，表现得和曾经一般，降低沈卓的戒备心。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在沈卓身边搜查证据。
“就连奴婢方才也被吓唬住了，他们那群人，是不会有所怀疑的。”
阿苏同顾檀道。
因着顾檀这几日身子虚弱，需要静养，沈卓手中还有尚未完成的项目，仍是在书房里休息。
顾檀佯装做舍不得的模样，不愿意沈卓离开。
沈卓耐心安抚着，推搡了几番，顾檀便表现得一副懂事的模样，送沈卓离开了寝室。
沈卓在其中，并未察觉端倪，只觉得顾檀同着往日里，看上去并无区别。
他也无法将他焦头烂额的一些琐事告知给顾檀，那些都是他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不得。
这些年里，他也做了不少恶事。
待沈卓离开，回了那个房间，顾檀又恢复了往日里清明的神态，眼底多是不屑。
她这几日，装的太过于疲倦了些。
她是最厌烦应付沈卓的，并没有因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习惯。
“阿苏，将窗纱打开一些，我想透透气。”
她怀有身孕的消息自从被老国公夫人得知以后，国公爷也已经知晓了。
如今府上上上下下，都在盯着她的肚子。
从前那些流言，也跟着消失了。
从前下人们，那群外人私底下讽刺她，不过是因着她三年无所出，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如今一朝怀有身孕，那些奇怪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老国公夫人下过命令，顾檀的要求皆要应允。
唯有徐姨娘，听说了主院里的那桩事，几乎快要坐不住了。
“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隐瞒了好几日？”
听说还是老国公夫人自己发现的，他们那样做的目的无非是防着她。
整个府上，她是最不想顾檀肚子有动静的人。
沈杭争气，为国公爷做了不少事情，再加上国公爷宠爱她，她在国公爷耳畔常吹风。
若不是老国公夫人重视血统，因着季氏是主母，她不过是个偏房，所生庶子就算是再得人心，那世子之位也同着沈杭无缘。
谁人不知，世子之位将来可承袭国公之位，至高无上。
徐姨娘便是拼着一口气，也要为沈杭博得这一切。
“她肚子倒是争气！”
徐姨娘冷哼了一声，情绪有些难以压抑。
她确实不想让顾檀的孩子平安降世，倘若顾檀的孩子平安降世，她在这个府上，何止没有一席之地。
徐姨娘心有不安，便无法不做出行动。
“母亲又想要做些什么？”
王爷安排他负责保护顾檀的安危，他便不会允许徐姨娘动手。
徐姨娘不知，他却是知晓，在不久的将来，沈国公府将会不复存在，昔日的荣耀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沈杭并不知，国公爷对贪墨一案是否知情，但他对沈卓的父子情谊，的确是寡淡。
有他这位母亲作为枕边人，添油加醋一番言论，沈卓纵使再努力，国公爷也会怀揣着怀疑之心，对沈卓不冷不淡。
心从一开始就是偏的，无论如何，也无法侧正。
这一点儿，便是连着沈杭也心知肚明。
“杭儿，你怎么总是喜欢排斥娘所做的一些事情呢！”
徐姨娘有些失落，她确实是为了自己，但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沈杭。
沈杭她抚养了多年，是她最重要的人，她自是想要为沈杭谋一条出路。
只是给王爷当下属，倒不如坐上世子之位，讨好王爷，成为王爷更坚韧的一拔利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杭儿，你难道不明白为娘的意思吗？”
见沈杭不予理会，徐姨娘有些失落。
沈杭淡淡瞥了她一眼，只觉得在家中也不安心，索性抄起佩剑，准备出门。
“王爷交代了我一些事情，我要去处理，还望母亲能够讲解。”
“你每次都不听为娘说完什么。”
徐姨娘在沈杭身后，有些气恼。
“弟妹那里，劝母亲不要大费周章了。”
那么多双眼睛紧盯着，不仅有老国公夫人和沈卓的人，王爷的人也已经安插在其中了。
顾檀腹中所怀子嗣，性命金贵得很，是将来王府的义子。
待一切时机成熟，王爷打算将孩子认领，养在王府。
只是这样的话，王爷并未让人传达给顾檀。
他是觉得是否有些早了，将消息传达给顾檀，难免有些不合适。
“算了，就这样吧。”
徐姨娘有些生气，但拿着沈杭又无可奈何，眼瞧着沈杭已经远去，一个人坐在那处，忍不住拍桌子。
桌子上的桃子随之滚落在地上，一旁的侍女忙将桃子捡起来准备丢掉。
“还是完好的，赏给你了。”
“多谢夫人。”
“你说说这孩子到底是随谁，脾气这么硬！”
纵然沈杭同她斗嘴，对她不善，但到底是她的孩子，就算她心有不快，也很快能够自己理清。
沈杭那孩子迟早会发现她的好，只要对方不惹麻烦，她便心安了不少。
“奴婢觉得，公子像夫人您，公子做事情稳妥，他大概是有他的安排，不需要夫人您操心，岂不是更好。”
沈杭走的每一步，徐姨娘都瞧着。
沈杭当年跟随摄政王出征一事，徐姨娘是怎么也不同意的。
她只有沈杭这么一个儿子，倘若沈杭出了事，国公爷的身子又日渐不好，她在府上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她寻思着，她方才说的话沈杭总归是听见了，至于那个孩子要做些什么，她也阻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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