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她对我而言，唯一的益处大抵就是断了婆母的为难。”
季芸安静了多日，始终未曾有任何动静，顾檀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季芸那样的性子，又如何能够安稳度日。
她对沈卓的喜欢是世府上人尽皆知的，她的表现并非太过于明显，而是她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国公府，意义不言而喻。
她如今怀有子嗣，季芸却没有离开的打算，顾檀心中难免不会猜疑。
那季氏对她是不喜的，大抵还没有放弃让季芸做世子夫人的心思。
而达到这一点目的，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她难产而亡，季氏做的出这一点儿。
整个国公府上下，心大抵都是黑的，沈卓手段了得，自然是传承了季氏。
一想到这一点，顾檀心底便一阵恶寒。
顾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遭逢这样的大难，而她至今都没有为顾家申冤，还要整日里担忧自身的安危，顾檀只觉得可笑。
“奴婢若是有什么办法，也不会让夫人这样难受。”
阿苏心急如焚，却也没有旁的办法。
“你这妮子，你能有什么法子，尽说一些胡话。”怜儿总是无心之说，但脱口而出的话总是令人嗤笑。
“夫人莫要取笑奴婢！”
见此，怜儿跺着脚，神情有些不耐。
“好了，怪我，说话没有分寸。”
“夫人！”
怜儿有些心急，想要解释着什么，见顾檀偷笑着，便知对方又是在打趣她。
阿苏在古籍中查阅，总算是找到了破解那个木盒子的阵法，她想要再寻个机会潜入，将阵法破除。
这个想法生出之时，顾檀有些犹豫。
但眼下，那个木盒子里的东西至关重要，也是他们迄今为止唯一的收获。
“今夜王爷得到消息便会过来，我替你安排好一切，要小心。”
周绍总是会为她带来一些有用的消息，他们之间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种共识，周绍帮她打探消息。
他成功取代了顾方的位置，对于顾檀来说，这绝非是利用。
她从无利用周绍之心，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请求周绍。
而周绍插足此事也不过是多了几个仇家，事情也无需他亲自去彻查，皇帝并不知晓他的行踪，也不会对他的行为有所怀疑，这样也不会给他招惹来太多麻烦。
不过是顺手帮顾檀做些事情，他看着顾檀对他有所亏欠，因心中也未曾因此生出快感。
入夜之时，沈卓也只是照旧过来探望她，说一些关心贴己的话。
沈卓离开没有多久，顾檀便休息了。
沈卓在书房睡下的安排原也是周绍计划中的一部分，他安排人买通了那大夫，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界上有绝对利益之事，很难不让人心生动容。
周绍不费一兵一卒也未曾暴露身份，便让顾檀同他有了单独见面的机会，也省却了顾檀的麻烦。
“陪着本王总比陪着他好，檀儿说呢？”
自三年前一别，周绍便未曾如此称呼过她，他们近来的关系不清不楚着，说不上来的感觉。
“自是比在他身边舒坦，同样都是恭维，妾身觉得，不如在王爷身边。”
多日的相处，顾檀早已经麻木，面对沈卓，就仿佛在看一具尸体一般，心中提不上喜怒。
对于顾檀而言，她左右不过是为了将沈卓拖进深渊。
为这样的事情做出一点牺牲，是在所不惜的。
“那最好不过。”
既是为了达成目的，总要做些什么来。
顾檀能够有这样的觉悟，也省的他多心了。
“王爷，妾身身子有所不适，还请王爷离开吧。”
顾檀将着计划说给周绍听，周绍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于他而言，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之事。
瞧着顾檀如此恳求他，他心中痛快。
见周绍答应下来，顾檀不安的心也跟着松懈了下来。
有了周绍的这份应允，计划实行起来方便了不少。
她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在此刻又一次出现，今日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顾檀隐忍着胃里不干净的脏东西，险些呕吐在周绍身上，周绍只是听暗卫同他禀明，未曾亲眼所见。
眼下瞧见顾檀难受的厉害，顾檀也不愿意让周绍瞧见她这副模样，索性别过去目光。
“王爷，还请你离开吧。”
她胃里难受，阿苏人在房中，连忙将痰盂端过去，轻轻拍打着顾檀的后背。
“这些日子，小姐一直都是如此。”
为了生下这个孩子，不知道还要忍受什么。
顾檀身子本就虚弱，不适合生育。
阿苏也知，孩子的亲生父亲是摄政王殿下，摄政王殿下是不会同意小姐不要这个孩子的。
“你跟着本王走吧。”
周绍见状，目光阴沉下来，看着顾檀片刻儿，忽然开口说了那样一句。
顾檀凝视着周绍，不知道周绍此话是心血来潮还是如何，令她心中有些动容。
她知周绍的意思，对方对她的怨憎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淡化。
他不会再拿着拿着手段强迫她做她所不喜之事，压迫着她。
这样的做法已经很久未曾出现在她身上，他们二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只有顾檀清楚，这一切都有可能是假象，稍纵即逝。
她不敢奢求什么，诚惶诚恐的度日。
“王爷，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顾家的仇还需要我自己来解决。”
她不能全部依靠周绍，这是她最不愿意做的。
周绍有些生气，不明白顾檀为何要如此执着。
“你如今怀有本王的孩子，本王护你周全也是理所应当之事，你何故推脱？”
周绍显然有些不耐，对于顾檀拒绝他这件事情。
“王爷，那是妾身的家事。”
顾檀一时情急，脱口而出，周绍凝视着顾檀，未曾言语。
顾檀被那寸目光盯得有些发慌，伴随着心中的不适感，阿苏连忙上前为顾檀轻轻拍打着后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顾檀的腹中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檀儿？”
周绍有些心疼，倘若知晓她会如此难受，他也不会让顾檀做那样的事情，他当初所说的那些话，他至今依旧记得，顾檀心里，必然也是记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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