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隔肚皮,皇上,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想到这里呢?

    更何况就算他们猜不出我们的目的,也难保他们没有别的想法。

    譬如借助公主的势,造他们的势,毕竟这庆安侯可是两朝元勋,要是论世族,唯有他能够牵制皇权……”

    听到这儿,萧凌月摇摆的心总算是定下来。

    他抬眉看着窗外光景,深沉的眸中皆是算计。

    “既如此,那玄虎上战场的事不得不提前,传朕口谕,明日宣庆安侯和孟家两位公子进宫!”

    “对了,确保万无一失,那个人也一并叫上吧。”

    “你信她?”

    范文轩笑笑,“如何不信,既是她自己投来投名状,那看看疯狗内斗也未尝不可!”

    天不亮,口谕就传进了庆安侯府。

    孟砾石和孟天长孟地久连忙收拾,慌张模样惊醒了熟睡的孟锦夏。

    她披了件外衣就跑出门去。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秦氏正在给孟砾石整理着衣服,“皇上急召,怕是去东北的事要定下来了。”

    “那怎么行?”

    孟锦夏这突然之声,惊住了周遭的人。

    孟砾石忍不住笑道:“这怎么不行?

    傻孩子,你是被盛宠给吓着了吗?不敢相信玄虎也有这么一天?

    你放心好了,我们玄虎的势力有目共睹,若是此次能够出去,定能挣个满载而归。”

    “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的身子。这你就放心了,我们这身子就是生于战场的。

    这一天不打仗,心头都不得劲儿,你就放心好了,只要能出去,我们定会拿下敌人的项上人头。”

    “也不是,父亲,你听我说。”

    “孟锦夏!”就在心头的话快要一股脑说出来时,孟砾石突然叫住了孟锦夏的名字。

    那声音严肃中又带着厉气,光是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你担心什么,为父都知道,相信为父,也相信你哥哥,可以吗?”

    孟锦夏直视着孟砾石的眼。

    一时间砰砰直跳的心突然不慌了。

    她怎么忘了?

    父亲可是庆安侯啊。

    她能想到的事情,身经百战的父亲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遥想上一世,玄虎都是延后两个月才出发的。

    她虽不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如今看着父亲这状态,她到底是明白这应该跟父亲脱不了关系。

    如此就算今天他们去了皇宫,想必也吃不了什么亏。

    想到这儿,孟锦夏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

    她懂事的让开一条路,“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再唠叨了。”

    四目相对,孟砾石也看出女儿的豁然开朗。

    他欣慰的拍了拍孟锦夏肩膀,“唉,好久没有吃酱肘子了,我记得酱肘子可是你的一绝。

    尤其是那药膳炖的酱肘子,今日回来,为父可能吃到?”

    “自然。”

    “如此,为父便翘首以待了。”

    孟砾石带着孟天长孟地久,洋洋洒洒的离去。

    孟锦夏担心的捏紧手,秦氏不知何时上前,她拍了拍孟锦夏的肩膀。

    “走吧,回去吧,我也想尝尝你的肘子,想必等你肘子做好之时,就是他们回来之时。”

    与此同时,偏院,

    孟砾石一离开,

    孟明珠就趁着小人打瞌睡之时,与丫鬟里应外合,悄悄的溜了出来。

    溜出来的第一时间,便是进书房。

    “小姐,你这是做甚?”

    “闭嘴,先把墨磨了!”

    昨日收到可以行动的消息,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总算可以见天日了,这次她定要大展身手。

    随着墨磨出,孟明珠拿起笔便模仿秦氏的字迹。

    小丫鬟好奇的上前瞟了一眼,吓得双腿都软了。

    “小……小姐,你这可是通国叛敌,这东西要是传出去了,怕是整个孟家不保。”

    “要你废话!”孟明珠怒斥,“我要的就是孟家不保,只有孟家不保,我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更何况,谁说孟家保不下来?

    张家贪墨,仅凭那老儿一个人的性命,就可保整个张家的性命。

    我们孟家世勋大族,父亲更是为朝廷献了一身,就算这个东西被发现,也不可能落下个死罪。

    顶多会找出个替罪羊,至于这替罪羊是谁?”

    孟明珠满意的看着信上的字迹。

    “秦氏借着孟家之事,与境外人员勾结,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觉得皇上会放过这个替罪羊吗?”

    “去,把这个埋在秦氏后院儿那棵歪脖子树下。

    今日我便借着父亲进宫之事,造一场好戏!”

    翠花踉踉跄跄,仓皇的就将事情给办了,离开之时她并未发现,后院角落处,红豆早已在那儿守着了。

    她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孟锦夏。

    厨房里,搅动着锅底的孟锦夏捏紧了勺子,“她到底还是出手了。”

    她说着,眼底是无尽的失望。

    上一世,孟明珠出手,是为除掉孟家,成为张世良帮手。

    这一世,那两人明明没有瓜葛,可孟明珠还是动了手,这足以见得孟明珠害人之心早已深刻,无论她身边有没有张世良,她都会走上这条道路。

    “那我们该如何?把东西给挖出来?”

    “不,她不是喜欢埋东西吗?那我们就再埋一些。”

    孟锦夏吩咐红豆时,顺带写信给了顾衍州。

    顾衍州看着信上内容,默默地捏了捏腰上的羊脂白玉。

    “将军,信上说什么?”

    “今日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

    顾衍州不答,只是冷冷一声,“更衣,去朝堂会会!”

    马车吱呀吱呀,转瞬孟砾石三人便到了皇宫。

    在太监的吩咐下,三人在御书房外等着。

    只是,一个时辰过去,御书房里的人却没有半点动静。

    “这是什么情况?皇上,这是立威?”

    孟地久最先沉不住气,话刚问出口,就被孟天长狠狠一撇。

    “皇上日理万机,忙不过来也是习以为常之事。我等本就无事,多等等又有何妨?

    只愿皇上能注意龙体,莫要为江山伤了自个儿。”

    这话说的漂亮。

    在不卑不亢的同时,又将皇上粉至高处。

    孟砾石闻之,欣慰的朝着孟天长点点头。

    三人还在殿外等着,屋里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他们可在外面怨恨朕?”

    太监上前,“并未,他们说皇上日理万机,他们等得住,并且还说让皇上注意龙体,莫要为苍生劳累了自己。”

    茶杯狠狠顿在桌上,萧凌月冷哼一声,“他们这话可真是说的漂亮。

    既如此,这也不好再继续让对方等下去,把他们叫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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