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及时将扔在地上的信,捡起来送上。

    顾衍州随意的瞟了几张,“字看起来确实是秦氏写的,只是这上面写的也太过具体了吧。

    卖国求荣可是大事儿,秦氏又是因情才做的这事儿,那在府邸应该是谨慎的不能再谨慎。

    这信写的如此露骨,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在卖国求荣吗?”

    话是对着皇帝说的,可顾衍州的目光却直直的锁在孟明珠身上。

    还真如孟锦夏所说,孟明珠到御前了。

    关键对方真的是告孟家叛国通敌,难道一切真如孟锦夏所说,她是重生?

    孟明珠被给顾衍州看的心发颤,不敢直视对方的眼,她只能将头低的更沉。

    这会儿,众人也被顾衍州这一提议,弄的豁然开朗起来。

    孟天长连忙站起来附和,“是啊,王爷说的对,假如这事儿是真的,母亲应该处处小心,绝不可能将这么露骨的东西弄出来。

    甚至不会保留,又怎么可能放在屋里,给别人一个探查的机会。

    你说这是你无意间发现的。那你倒是好好告诉我们,你在哪儿发现的这些东西?”

    “我是在秦氏后院的歪脖子树下找到的,这东西都是在她的院里,如果不是她故意藏起来的,又怎么会被我发现?”

    “这么说来那更是奇怪了,你与我母亲向来不同道。母亲屡次邀请你去后院坐坐,你都不曾来过。

    怎么突然又跑到后院歪脖子树下去了,究竟是你发现了什么,还是你装作发现了什么?”

    “当然是我发现的异常,这些日子,秦氏都会去后院挖土,我也是好奇她在干什么,所以才跟着凑热闹。”

    “那就好玩儿了,眼下正值入秋,母亲每到这时都会翻土,这年年都有此举,你从未有过怀疑,怎么今年倒怀疑了?

    换句话说,这土可是天天翻的,怎么以往没有发现什么,今天却找到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有人是趁着这个时机,故意塞东西进去。”

    孟天长步步逼问,几乎是将孟明珠逼上绝境。

    实在找不到话反驳,她只能将目光再次放到萧凌月身上。

    “就算你如此问我,我也回答不了什么。毕竟人证物证都在,你要是不信,皇上那儿还有秦氏的愧疚书呢?不信你去看看。”

    愧疚书,是孟明珠特意以秦氏的语气写的一封信。

    上面大概是写的内心的纠结,也就是告诉对面那个不存在的人,说自己干了卖国求荣之事,着实心有不安,害怕有一天东窗事发,祈求对方能带自己走等内容。

    这信看上去是对爱人的撒娇,可实际上却是把所有的罪名都往自己头上揽。

    如此算来,说是罪己诏都不为过,她就不信,有这信,上面还不会认。

    萧凌月听到这儿,拳头都捏紧了。

    当真是蠢货,倘若咬死牙关,认定秦氏叛国通敌,他还能在不拿出这封信的情况下做出判决,可偏偏对方指名点姓要拿信,眼下他是不可能再把那东西藏起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顾衍州就抬起了手,“能让我看看吗?”

    捏着纸的手都发白了,萧凌月终是松开了手,让太监把自己送上去。

    顾衍州仅是看了一眼就笑出了声,“你说这是证据?”

    孟明珠不解,“是啊,难道上面写的还不清楚吗?”

    “元年三月,秦氏第一次布施,施的是米粥,西北之人半信半疑,不愿触碰。

    元年五月,秦氏再一次布施,施的是米面肉,西北暴乱暂止,百姓第一次享受和平……

    元年十月,西北暴乱彻底止住,秦氏招人工,建学堂,从此西北彻底稳定……

    你说这些是叛国通敌,那真正的造福又是什么?”

    孟明珠傻了,这是什么玩意儿,根本就不是她写的信。

    “最后一封信不会是这样的,我记得的最后一封信就像是罪己诏,这根本不是我说的那封信。”

    “你说,这不是最后一封信,那最后一封到底在哪儿?”

    孟明珠被问住了,信是自己写的,土也是自己埋的,整个过程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

    可那最后一页信纸到哪儿去了呢?

    “说不出来,是吧?皇上,臣认为这信有蹊跷,不过这信只有孟明珠碰过,也只可能是孟明珠身边的人碰过,不如叫一些来问一问,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随着萧凌月点头,太监瞬间叫了翠花。

    翠花哪见过这个架势,看着孟明珠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还以为对方计划暴露了。

    她二话不说便什么都招了,“这事儿跟奴婢无关,这事儿跟奴婢无关啊。这都是孟明珠一人的主意,是她要写这封信的,和小的没有任何关系。

    途中我还阻止过她,可她根本就不信啊,还请皇上明鉴,不要怪罪于我呀。”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没想到翠花就这么水灵灵的将自己暴露了,孟明珠气急败坏,抬手就是一巴掌。

    只是还没打下去就被孟天长抓了个正着,“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你冤枉的咯?

    孟明珠,你好狠的心呀!我母亲明明是你的主母,你怎么能这般?”

    手腕被拧的通红,孟明珠气的一把甩开,“什么叫我冤枉?这些分明就是她做的事儿,你不要被着小丫头教唆了。”

    “我没有,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皇上,王爷,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我还留有底稿,那是二小姐写错剩下的,不信你们看。”

    转眼间,丫鬟从胸口处掏出两张皱皱巴巴的纸。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各种不堪的内容。

    孟地久看之,怒气上天,他抓起孟明珠便拎了起来,“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今天非得给母亲报仇。”

    一拳头下去,孟明珠半边牙都被打掉了。

    她捂着发肿的脸,不敢置信的喊着,“你敢打女人。”

    “女人怎么了?倘若忠义两全,即便是妓女也能受人爱戴。

    而你堂堂孟家二小姐,竟如此诋毁家中主母,其心当诛,根本非人也。

    别说是打你了,我恨不得杀了你。”

    说着孟,地久就要拔腰间的剑,可惜御前,没人带配剑,他到最后也不过是拔了个空的。

    事情到这儿,一切算是有了结局。

    萧凌月黑着一张脸,说话的语气都降了八度。

    “孟明珠,欺君可是重罪,你诋毁嫡母还欺骗朕,其心当诛,即日起关进大牢,明日秋后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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