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众人议论纷纷,这边还诚惶诚恐,另一边又是不一样的景象。
“你们听说没有,孟家的庶女竟然被皇帝看上了。
这前些日子嫡女还被退婚,这马上,庶女就成了妃子,这简直是北禾前所未有。”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家都说,这是庆安侯赔罪,送的人情呢。”
“为了一家的命,不惜将小女儿送到宫中,看来这庆安侯也就那样了……”
各式各样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茶楼,顾衍州放下茶杯,打开扇子,“这几日怪事众多,你怎么看?”
孟锦夏也被这些流言蜚语,震得不知所措。
不过要说哪种言论最吓人,那莫过于孟明珠被皇帝看上这事儿。
上一世孟明珠可从未有过这番机缘,怎么如今如此落魄,对方还能攀上这等高枝?
关键攀上高枝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拥有权利之后所干的事儿……
“孟锦夏……”
见孟锦夏许久没回神,顾衍州忍不住喊出声来。
“怎么?可是被吓着了?你若不想听这些,我们就走吧。”
“不必。”孟锦夏喝了口茶缓了缓气,“虽说眼下这两件事确实端倪颇多,可这事关乎孟明珠,我觉得孟家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本王也是这般想的,故,本王特意将天经留下,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可以使唤他。”
天经!
顾衍州竟然把天经留下了。
公子哥身边最重要的就是贴身侍卫,这侍卫不仅是心腹,也是他的手足。
若非重要情况,贴身侍卫是不能离开身前的,顾衍州这般做,显然是不合乎规矩。
“不必了,孟家又不是没有防卫,不必让你做到如此地步,这人还是你留着吧。”
“本王说了,让你留着你就留着,怎么是不敢要本王的人,还是不想用本王的人?”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呢?
来不及多想,就听到对面又是一句,“倘若你不想要本王的人也成,本王亲自住到府上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本王无亲无故,住到孟家,也算是入赘了。”
“入……入赘?”
孟锦夏涨红了脸。
顾衍州饶有兴致,他单手托腮,一脸无辜,“难道不是吗?你可是答应了要嫁给本王的。
以前你不记得,本王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如今你不是都记得了吗,那你还不对本王负责。”
这话,活脱脱的小媳妇儿模样。
孟锦夏是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看着孟锦夏羞红了脸,顾衍州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行了,本王又不是让你现在负责,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先防范未然……”
两人亲昵的说着,殊不知角落里一双眼睛已经将他们的模样映入眼底。
张世良紧捏着杯子,看着顾衍州触碰着孟锦夏,那手都发白。
那狗东西竟然敢动孟锦夏。
谁给他的胆子?
那是他的女人,他的!
“主,上面来报,孟明珠已经顺利成妃,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不是恨透了孟家吗?那就让她吹吹耳旁风,让孟家启程吧。”
“可是……”小厮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孟锦夏,“孟家要是遭遇不测,孟锦夏岂不是……”
张世良一拳头砸在桌上,“你懂什么?只有患难才能见得真情。
孟锦夏现在厌恶,不过是因为往日之事,她若是知晓是我凭一人之力救回整个孟家,她定对我感恩戴德。
到那时别说一个小小的顾衍州,就算她心系他人,我也能把她抢回来!”
分离的时间很快到来,
城墙下,孟锦夏目送父兄离去。
“父亲,你们出去可要小心着些,速去速回,莫要恋战。”
“放心吧。”孟砾石拍了拍孟锦夏,转头又深情款款的看了看秦氏,沉默许久才红着眼叹了一口气。
“我们走了,你们在家可要小心这些,等我凯旋回来。”
说着,他不可查的朝着角落处望了一眼。
那里站着的是顾衍州,他默默地点了点头,仿佛与孟砾石做下了某种决定。
简单的到了别后,孟砾石带着人上马前行。
皇帝意思的带着人看了两眼,转顺又回去,徒留孟锦夏,看着众人的背影暗自神伤。
不多时,她拍了拍脸,现在还不是感怀的时候。
如今有朱雀帮忙,玄虎危机算是解决了一半。
眼下更大的危机,是后面的疫灾。
孟锦夏记得很清楚,玄虎离去之后,外界传来很严重的疫病。
几乎瞬间直达京城。
这一天之内,死亡人数都高达一百,情节之严重。
而期间,皇帝并无作为,甚至破罐子破摔,打开城门,美其名曰,病的多了就是常事了。
素不知,这却让北禾更加濒临绝望。
孟锦夏不是圣人,她可没有兼济天下的决心。
可她是一名医者,总是不忍众人活在苦难。
所以她要在疫病发生之前,找到解决办法,并且提前预防。
而想做好这些事,最重要的便是钱。
没有钱她去不了境外,去不了境外就找不到病源。
没有钱,她便买不了药材,没有大量的药材给人防体,她就没办法防患于未然。
所以回到家中,孟锦夏第一时间,就是翻自己的小金库。
“怎么才这点银子?”
当看见木盒子里只有几块银条时,孟锦夏的嘴角都拉到下巴上。
“我的钱呢,我那么多钱呢,怎么一点儿都没有了?”
红豆叹气,“小姐,你真当自己是金山银山啊,难道忘了最近花了多少钱吗?”
姨娘死了,孟锦夏花了不少钱,为其建立衣冠冢,孟明珠闹到城门口,孟锦夏花钱将人保了下来,后来,给许将军看病买药,给孟砾石准备粮草,干粮……杂七杂八的事情加起来,之前赚的那些早早就没了。
如今剩的就只有皇上赏赐的那些了,可这点儿比起她需要的远远不够。
看来是得赚钱,才行。
只是要在短暂的时间内,赚那么大笔钱,行商恐怕不行。
如此就只有……
“小姐不行啊,这可是祖上传下的白天玉,传到老爷这辈儿就只剩这么一点儿了,你万万不可拿他去当啊。”
“谁说我要去当了?我要把它拿到黑市。”
黑市里有一个拍卖会。
至高无上的宝物,可以通过拍卖卖出去,价高者得。
上一世张世良就去那儿拍卖的她的嫁妆,简简单单一个簪子就能卖到五百两。
她这白天玉,万年一遇,色泽完美,若是送到拍卖行,定能赚不少钱。
眼下父亲还没回来,如果不早日拿钱对那疫病做出反应,恐怕还不等仗打赢,内外都会死于这疫病中。
跟生死相比下,这点祖传东西也算不得什么呢。
“这不还是当吗?小姐,你还是不能犯糊涂啊。”
“红豆!”孟锦夏郑重其事的叫了声,“你看那儿!”
红豆回头,当她再次看向孟锦夏时,后方哪还有孟锦夏的身影。
红豆气极,只能跺着脚喊声小姐。
得逞的孟锦夏,那是一脸笑嘻嘻。
她带着白玉急速的往黑市赶,途中经过茶楼,娇小的身影瞬间印在顾衍州的眼中。
“她这是要去哪儿?”
“看着方向,好像是罗刹街。”
罗刹街,黑市!
顾衍州收起扇子,转眼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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