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逃避追杀,在生死一线间苦苦与命运斗争求存的少年,再次见面时成为了神秘且强大令人望而生畏的大人物。
这些年墨白是怎样地死里逃生,经历了多少挫折才得以绝地反击,颜时若不敢擅自去想象。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沉寂十余年,只为她而来的男人绝不会伤害她。
“夫人,你现在闭眼,我会忍不住亲你。”低沉的嗓音是极致的哑。
温热的呼吸扫在脸上,颜时若睁开眼,才察觉此刻的距离不过咫尺,而墨白眼底的欲望即将喷涌而出。
没有意想中的羞涩和慌乱,颜时若淡定地将他推开点距离,她恃宠而骄,赌他不敢对她逾矩。
“所以,你跟我结婚也并不是因为家里催婚,而是蓄谋已久诓骗我领证。你知道许灼是我哥哥,我会愿意为了他的事情答应你结婚?”
墨白坐正身子,薄唇轻抿,拘谨又心虚,“夫人生气了?”
“气什么?”
“气我骗你。”
“不至于。”
颜时若淡淡笑了,端起咖啡继续喝着,巴拿马的瑰夏咖啡,味道不错。
“商业圈本就虚伪,有多少真情实意呢?骗不骗的,根本就不重要。”
墨白抿紧薄唇,这般说来,他倒是更希望她生气。
说明她在意他。
颜时若放下咖啡,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重要的是,这段婚姻不能再延续下去了。”
那一刻,似乎有某些东西悄然碎了,墨白搭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蜷缩,似乎实在压抑着什么。
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明明昨天她还直率地盯着他的眼睛,说对他很心动。
为什么变得那么快?
“理由呢?”
颜时若不掺半点虚假,坦言道:“因为我会控制不住对你心动,被你吸引,而我这二十五年的人生告诉我,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她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被感情困住脚步的人是很难走得更高更远的。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会影响人的思绪,使人无法理智地做出判断以选择最优项。
当不再期待谁的认可,不再期待别人的关心时,便能够势如破竹,再没事物能阻碍前进的脚步。
所以她杀死了自己的心。
可能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爱池归凡爱得死去活来,为他做出一系列疯狂举动的时候,脱离剧情觉醒了自主意识。
对于这样的理由,墨白并不接受,没有感情时可以结婚,有感情了却要离婚,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颜时若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杯中还剩半杯的咖啡,咖啡面上倒映着头顶上方形的灯光。
“这些年我把自己逼得很狠,学业、商业、才艺、体态、谈吐、礼仪,方方面面都要做到优异、夺目的那一个,苦心经营了二十几年冷静自持、沉稳内敛的大家闺秀的人设,我不允许有人来破坏这一切,包括我自己。”
纵然,她并不喜欢这一切。
听完颜时若不咸不淡地说完这番话,墨白眼里没有疑惑不解、没有气愤不甘,只有无尽的心疼。
对于颜时若这些年的经历,他当然都清楚。
他查过她的曾经,从小学开始,她便是品学兼优讨人喜爱的“别人家的孩子”。
旁人只看到了她的优秀,却没听过她早晨六点起床边跑步边背单词的声音,没见过她深夜刷题到凌晨两三点的疲倦。
别人都在放松玩乐的假期,她的行程表满满当当,从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各项培训课挤满了她的生活。
她明明只是个几岁大的孩子,却过着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的日子。
她杀掉了她的心,才能从如此巨大的压力中熬过来。
墨白心疼,尽管他清楚现在的颜时若已经淡然地接受这一切,不觉得委屈,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但他依旧心疼,因为他发现当年活泼灵动的小女孩在承受着常人不敢想象的压力,逼得他的小灯笼那纯真可爱的笑脸变成了如今这般虚伪、淡漠、冷心冷情的模样。
“说实话,我有点不懂你为什么会执着于我。”
颜时若笑了笑,说着自嘲的话,却貌似是单纯的好奇,“世上那么多人,能看穿我的人不多,但我相信你会是其中一个。很明显现在的我跟当年在死胡同里帮了你的那个纯良无害的小姑娘不一样了,所以让你记挂这么多年的到底是什么。”
墨白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掌控墨家之前,他挂念着小灯笼,追寻心底那抹光,期待有一天能再次和她相见,于是在泥潭沼泽里挣扎了许久,终于爬出深渊登上峰顶。
掌控墨家之后,他关注着她的一切,了解她所有过往,许多次恨自己当时不够强大,无法在她身边陪着她。
尽管知道她的性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的心意却从没变过。
“墨白,我其实没那么好。”颜时若说。
“那巧了,我也是个伪善的人。”墨白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勾唇一笑,“所以我们,天作之合。”
对上男人狡黠却坚定的目光,颜时若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心率手表第一次响起了铃声。
她有点懵,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眼手表。
心率144。
啧,就说不能跟墨白继续下去吧!
察觉到她心中所想,墨白无语笑了,没忍住上手捏住了她的脸蛋,“夫人,你的心没有被杀死,它只是藏得很好,好到连你都没有发现。现在它露面了,很荣幸,它在因我而跳动。”
颜时若抿了抿唇,她好像说不过墨白,甚至被他弄得心里乱糟糟的,在纠结离婚到底是不是最优选择。
见她仍然在离婚的边界摇摆不定,墨白思索片刻,换了个角度继续哄:“你说想和我离婚,离婚之后呢?打算就这么单身一辈子了?”
预料之内,颜时若摇摇头,“当利益摆在面前的时候,商业联姻将会成为最值钱的筹码和最稳固的纽带。”
“嗯。”
墨白似是认可地应了一声,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托着腮帮子侧目睨向她,笑容耐人寻味。
“所以夫人是觉得,还有比我更值钱的联姻对象吗?”
颜时若咋舌,好像是没有。
墨白明面上只是怀恒集团的o,实际是怀恒集团的最大掌权人。
甚至于由他掌权的产业多到十个手指头数不过来,怀恒集团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产业,为了方便行事才要来了个o的名衔。
别说谊城了,京市豪门圈层里,墨白都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个。
论权势论财力,谁敢跟墨白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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