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石招娣都心事重重的。
石晗玉也不点破,毕竟石招娣心事太容易猜到了。
傍晚时分大牛几个回来了,石招娣给了工钱,又给带足了吃喝,几个人离开。
不远处的顾长生看着石招娣的目光里就有了几分讶异,他以为石招娣就是个胆小的农女,可看她算账和拿东西给大牛几个人的时候,温和的笑容很入眼。
石招娣忙完了,端着吃喝送到东屋。
顾长生拘谨的坐在凳子上:“多谢了。”
“不算啥。”石招娣把吃喝摆在桌子上,犹豫着坐在旁边,几次话都到嘴边了就是说不出口。
顾长生还挺紧张的,毕竟长久以来没有和一个女子独处过,他来的目的又是要娶面前的女子,心里委实乱的很。
“那个,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石招娣横下心,问。
顾长生点了点头,见石招娣根本没看自己,说:“顾长生。”
“哦。”石招娣没问别的,出门走了。
顾长生还以为石招娣会盘问自己一番呢,见她竟然走了,顿时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石晗玉给石招娣行针。
“三丫,这人挺勤快的。”石招娣说。
石晗玉尴尬的笑了笑:“嗯,确实。”
“你长大了,有主意了。”石招娣意有所指的说了这么一句,再就不说话了。
石晗玉心一沉,正想说话,就听外面有脚步声。
石九良提着野兔到门口了,扬声:“三丫头。”
“哎,来啦。”石晗玉急忙出门去迎石九良:“九哥,你咋来了?”
石九良递过来野兔:“心里惦记着呗,我越想越觉得行,你带我做买卖吧。”
“呵,九哥,你怎么觉得行了?”石晗玉笑着指了指院子里放着的小凳子让石九良坐下。
石九良拿出来匕首到一旁给兔子剥皮:“今儿去镇里看到有人再卖你的那些洗发膏,寻思着是不是这买卖三丫头不带我了,我就来问问。”
噗嗤一声石晗玉笑了:“九哥真是胡思乱想,我说咱们一起做就一起做,只是我这几天忙的很还没开始呢,明儿吧,明儿九哥别出门,早些过来。”
石九良回头看了眼石晗玉,也笑了:“九哥是不是有点儿欺负人了?”
“不是,九哥和三丫不生分,这才能一起做买卖呢。”石晗玉端来一盆水:“咱们买卖不单单是那些洗发膏,还有很多呢,比如香料。”
“香料?”石九良瞪大了眼睛:“那香料铺子青牛镇就有一家的。”
“所以咱们是抢人家生意了,要是有根基也不怕了,关键是咱们没根基,不然怎么说要九哥胆子大呢。”石晗玉笑吟吟的说。
石九良点了点头:“确实,贫不与富斗,不过三丫头放心,九哥能做好。”
约好了是明天,石九良也不多待,往外走的时候想起来立户的事情,回头:“三丫头,立户的事情紧着办,奶奶和大爷爷通气儿了,咱们石家没人敢难为你们的。”
“哎,谢谢九哥,回去也替我和三奶奶说谢谢哦。”石晗玉笑眯眯的送石九良出门。
这边,石招娣已经站在东屋了,她容色沉静,问:“顾长生,你是三丫找来入赘的吧?”
“啊?”顾长生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拆穿了,为了能让石招娣相信,自己后脑勺还来了一刀呢,这刀岂不是白挨了?
石招娣叹了口气:“看来是了,知道是假的,又何必伤自己呢?是我们对不住你才是。”
得了!顾长生确定了,这石家大姑娘也是个聪慧的,彻底被拆穿了。
起身,抱拳垂手:“石大姑娘莫怪,是顾某多虑了,大姑娘是个蕙质兰心的人,既已经知道了,一切都听凭安排。”
“谈不上安排,等我们姐妹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把这事儿办妥当一些,再者你也可写好了和离书,回头我签字画押,就不耽误你了。”石招娣确认是这么回事,说明白后转身去西屋了。
顾长生苦笑着摇了摇头。
石晗玉笑眯眯的进屋,一抬头见石招娣坐在炕上:“阿姐。”
“准备大婚吧,一切从简,请个人来证婚就好。”石招娣瞪了一眼石晗玉:“你啊,瞒着阿姐做什么?再说了,何必作践人家?那一身伤得多疼?”
顾长生耳力极好,听到这话抬起手摸了摸后脑勺。
石晗玉陪着笑脸坐在石招娣旁边:“阿姐,咱们不从简,该有的都有,什么叫真?什么叫假?大婚可不能寒酸了。”
顾长生悄悄的出门去了。
是夜,石晗玉给牧北宸行针结束后,牧北宸拿出来银票放在桌子上:“大婚要用银子。”
石晗玉扫了一眼银票,笑了:“牧北宸,你挺大方啊?不过这银子我不需要,给你治病已经是我占便宜了。”
牧北宸挑眉。
石晗玉收拾针囊:“春香楼你给了二百两银子,又给我一个大活人,够了。”
收拾好东西,看了眼牧北宸:“你送我回去?”
“好。”牧北宸送石晗玉下山。
石晗玉趴在牧北宸的背上:“明天开始行针停一停,我给你一些药吃,之后会用浴汤拔毒。”
“好。”牧北宸并无异议。
石晗玉放松身体让自己舒服一些,含糊的说:“之后,还要给你放血呢。”
牧北宸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远处,良久才说:“好。”
半天没得到回应,回头看了眼,发现石晗玉抱着自己的脖子睡着了,停下脚步把人从后背拉过来抱在怀里,放慢了脚步送回石家。
石家屋后,顾长生单膝跪地:“主人,已经被拆穿了,石家大姑娘聪慧的很。”
“嗯,拿去找冰人提亲,她们的母亲是抚河人士,姓潘,家中已经无人,你借潘家表哥的身份吧。”牧北宸把银票递过来。
顾长生收了银票:“是,属下遵命。”
石晗玉睡得稳稳地,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外,石招娣以为是秦府来人了,让石迎娣去叫石晗玉起身,自己迎了出去。
当顾长生一身灰色长袍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石招娣愣住了。
一个中年妇女从后面呼哧带喘的过来,隔着门:“姑娘哟,这是石家吧?”
“是。”石招娣狐疑的看着顾长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中年妇女一拍大腿就笑了:“真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了,石家大姑娘可在家?我这是来说媒了。”
石招娣看顾长生。
顾长生抱拳躬身:“表妹,长生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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