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一怔,没想到这位国宝级别的昆曲大师一开口就要收他为徒。
他看了看旁边的袁青山,只见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他:
“方城,你冯老师听了你那首《赤伶》,又看你人品不错,所以才动了收徒的心思。”
“当然,这也得看你自己的意愿。”
“学戏曲和流行音乐可不一样,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想清楚了。”
昨晚几个人看了节目,都对方城印象深刻,随后又看到方城勇救小女孩的事迹,冯静芳当即下了决心,要收方城为徒。
她也不是个拖拉的人,今天袁青山带了方城过来,她直接就问了。
余盛华、张峰和毕秋成也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幕,想看看方城会怎么回应。
方城思索片刻,很诚恳地对冯静芳道:
“冯老师,不瞒您说,其实我小时候就学过昆曲,大学也选修过,我对昆曲很有兴趣。”
“只是我这点水平实在差的太远,入您的门下,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还是更喜欢流行音乐,在戏曲方面,我的天赋确实不够。”
“您的入门弟子这么珍贵的名额,我要是占了,那真是才不配位,白白给您丢脸。”
“感谢您的垂爱,真是对不住。”
方城这话不是谦虚,他其实真想过专攻戏曲,但他练功的时间太晚,加上天赋一般,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水准,只能放弃。
《赤伶》里那两句凝结了这么多年他对昆曲的所有理解,自然是动人心魄。
但要是真拜进冯静芳门下,他这三脚猫功夫立马就露馅了,让冯静芳失望,也让袁青山难做,更耽误他自己。
三输的局面,真没必要。
方城的话说完,亭子里一时安静。
冯静芳看着方城,面无表情,也不知是怒是嗔,袁青山刚想替徒弟说话,余盛华忽然哈哈笑起来:
“好一个直爽的小辈,有意思啊!”
几人都看向他,余盛华又道:
“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袁青山连忙道:“老余,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余盛华道:“既然静芳确实欣赏方城,那不如这样,你就收方城为记名弟子,闲来时你教他两招傍身,而方城也要尽力多多宣传昆曲,不让咱们的国粹断了传承。”
袁青山眼睛一亮,“这办法好啊!”
冯静芳微微点头,脸上难得的现出笑意。
对她来说,收徒是临时起意,而昆曲的宣传和传承才是心头大事。
现在两件事都能解决,那是再好不过。
方城立刻对冯静芳行了个拜师大礼:“老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冯静芳见他这么干脆,当即端坐微笑,算是受了这拜师礼。
方城接着道:“老师放心,弟子一定会尽力将昆曲和华夏戏曲融入歌曲创作,让更多人记住咱们的国粹!”
冯静芳一怔,脸上的笑容霎时变得慈祥,亲手将方城扶了起来:
“好好好!好徒儿!”
方城连如何宣传昆曲的方式都说了出来,显然不是敷衍,这让冯静芳很欣慰。
一下子解决了收徒和昆曲宣扬这两件大事,冯静芳不由感激地看向袁青山。
“袁大哥,谢谢你!”
袁青山呵呵一笑,还没开口,旁边的张峰忽然道:
“小方啊,你是词曲人,我也是词曲人,要不你也拜我为师呗?”
袁青山一愣,抬手指着张峰:“老张,合着你在这儿等着呢?这可是我徒弟!”
张峰丝毫不慌,“你徒弟?你能教他作曲还作词?”
“你”
这边毕秋成也跳出来了,“小方,你是歌手,我也是歌手,要不你一起认我做师父呗?”
袁青山大怒,“姓毕的,你也来跟我抢徒弟?!”
毕秋成哈哈一笑,“什么叫抢?我能教他唱歌,你能吗?”
袁青山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和毕秋成、张峰吵了起来。
方城站在三个老家伙中间,看着三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为自己吵得不可开交,都不知道该劝谁。
余盛华看了半天热闹,终于悠然开口:
“老张、老毕,你们俩也收方城做记名弟子不就好了?”
这句话终于让三个老家伙停止了争吵,毕秋成和张峰当下就拉着方城让他拜师。
方城也不含糊,恭恭敬敬地行拜师大礼。
至此,老一代词曲创作、演唱、幕后制作的顶尖人物,全都成了方城的师父。
再加上昆曲大师冯静芳,这样的人脉,即便是现在的一线艺人,也是难以企及的。
方城自然知道自己得了多大的好处,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袁青山的功劳,他感激地看向袁青山:
“老师,您辛苦了。”
袁青山心中欣慰,脸上却依然严肃。
“方城,我看好你,是因为你有一颗赤子之心,我希望将来有一天,你能实现我们没能达成的目标”
袁青山顿了顿,浑浊的眸子亮起光芒,大声道:
“让华流成为世界主流!”
晚上。
华盛苑里摆了一桌拜师宴,方城和三位新师父以茶代酒,相谈甚欢。
余盛华微笑陪同,待师徒四人说话时,他默默地走到一边,袁青山跟了上去,低声问道:
“老余,昨晚你不是说想让方城签入你们盛华娱乐吗?”
盛华娱乐是和宝石唱片并列的大公司,方城要是能签入盛华,那将来的发展就会顺利很多了。
余盛华叹了口气:“方城现在的情况,没有公司敢签他的,就算是盛华也不行。”
袁青山皱眉,“为什么?”
余盛华道:“家暴和打人,这两件事不澄清,他就只能一直做个素人,公众人物的形象有多重要,老袁,你应该懂的。”
袁青山沉默了。
七里镇。
今晚起了风沙,不到九点,镇上人家全都关门闭户。
呼啸的呜咽风声中,一辆越野车驶入七里镇,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下。
车上下来三个女人,一个成熟干练,一个微胖活泼,一个冰霜绝美。
其中那成熟干练的女人指着老旧居民楼:
“时月,那就是江柔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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