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费氏狠狠掐了狗娃一把推开她，啐道：“什么你家小姐，不过是个假凤凰，真凤凰可在府里头呢。”
“没眼珠的腌臜货，她杀了人，还有理啦？”她泼妇地踢向萧琉月。
狗娃想也不想扑在萧琉月身前，替她挡了这一脚。
“嘭！”
小丫鬟被踹的眼冒金星。
费氏是做惯农活的，力气本就大。
见狗娃痛苦，费氏还想继续动手，萧琉月面色一沉，拦住她。
“侯府地界岂容你放肆，张嬷嬷你们是死人吗？由着这等泼妇刁民侮辱侯府声誉！”
本想看戏的张嬷嬷听到这话，头皮一麻。
这位寡言老实的大小姐竟也会扯起侯府旗子了，她吩咐人将费氏拉开。
“胡闹，永宁侯府岂容你等撒泼，这可是我家大小姐。”
她故意扬声，好叫外面的百姓都认清是萧琉月与费氏起的冲突，免得连累了她家真正的小姐。
“大小姐怎么了，大小姐就能杀了人还高枕无忧了吗？”陈世柳的爹陈秀才大声嚷嚷。
费氏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大嚎：“哎哟我可怜的儿哦，要不是侯府非得要你上门走亲戚，你何苦来的，还丢了命，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宰相根苗就这么被侯府坑害了。”
“这事去哪说理去呀！”
“我不活啦。”
“不活啦！”
费氏哭的声具泪下，加上陈秀才在旁煽风点火，惹来无数同情。
百姓们看着萧琉月就像在看恶霸。
“侯府的大小姐，听闻之前还闹出过失心疯的事。”
“侯府竟还帮她遮掩，这等有辱门楣的放我们家里直接打死算是。”
“到底是权贵，杀人都不用偿命的！”
“杀人必须偿命。”
群情激奋，有人喊了这么一句，顿时浪叠的杀人偿命响起。
还有人掏出菜篮子里的菜叶就往侯府门上砸。
“恶女该死。”
“毒妇该死！”
张嬷嬷垂眸遮住眼底的得逞，命人去赶走那些百姓，以及费氏与陈秀才。
戏到此，已然够了。
大小姐的声名在这一刻，彻底跌落尘埃。
一个杀过人的侯府千金。
六皇子府不会娶。
天生凤命，必然是他们小姐的。
眼看要被赶走，百姓们越发愤怒，却在这时，有人出声。
“等等——”
是萧琉月。
张嬷嬷温声道：“大小姐别怕，这起子小人乱说的，我等不会放过他们。”
费氏和陈秀才抱在一团，瑟瑟发抖。
陈秀才更是凄厉地嚎：“你们想灭口不成！”
“苍天无眼，奸人当道。”
百姓们大声嚷嚷：“不能如此，便是侯府也不能如此枉顾人命，我等都看着呢。”
“萧琉月，跪下，谢罪！”
“萧琉月，跪下，谢罪！”
……
张嬷嬷苦恼地看向萧琉月，嘴角却若有似无的勾起。
萧琉月淡淡笑开，不受这些人影响，继续说：“你们怀疑我杀了陈世柳。”
“不是怀疑，就是你做的。”
费氏和陈秀才异口同声。
“那为什么不报官呢？”
费氏和陈秀才顿时噎住，萧琉月抬起眸看向门口那些被利用的百姓，声音郎朗。
“尔等受了冤屈，第一反应是什么？”
百姓们没吭声。
半晌，有细弱的嗓音轻轻响起：“报京兆伊大人那。”
这才是正常思维。
平头百姓受了冤屈，第一时间就是去报官，跑到加害者家里闹有什么用？
还是两者身份差距巨大的永宁侯府。
是疯了吗？
费氏和陈秀才脸色慌乱，“那，那是因为我们最开始不知道是你做的……”
“那你如何确定是我做的？”萧琉月逼问。
费氏下意识：“是侯夫人……”话还没说完，就见张嬷嬷一箭步上前，抡圆了手抽了个耳刮子。
“贱妇人还敢攀诬我家夫人！你来这里状告我家大小姐，夫人没叫人打你二人出去已是仁慈！”
费氏牙被打掉了两颗，满嘴的血，呜咽说不出话来。
陈秀才吓得半死。
“是，是我们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张嬷嬷眸光锐利，一副强权压人的模样。
本被萧琉月话点醒的百姓又有些不满。
萧琉月扶起狗娃，冷声：“张嬷嬷好大的官威，莫不是我这个大小姐死了，要由得你一句句发问。”
“老奴不敢。”张嬷嬷说着不敢，面上却是一副委屈的模样：“老奴担心大小姐被这乡野泼妇给欺辱了才一时心急。”
“那大小姐待如何？”
萧琉月眸光扫过人群中出现的元宵，勾唇：“不用麻烦，叫大理寺来查案便可给我清白。”
“大小姐！”张嬷嬷瞪大眼。
连忙过来低声道：“大小姐慎重，大理寺与侯爷可是不睦已久。”
“大理寺最是公平公正，对凶杀案也比京兆尹来的更熟练。”萧琉月堵了回去，大义凛然。
“我既无罪，自不怕他们查。”
“这样瞧着，侯府这位大小姐似乎是被冤枉的？”
“是啊，若真杀了人，谁敢报官，还找大理寺啊，那帮人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铁面阎王。”
“大理寺这么厉害？这可是永宁侯府啊！”
“不知道了吧？大理寺是为陛下办事的，目前由太子监管，那是谁的脸面都不给的。”
“我听说永宁侯府是支持六皇子的……若真叫大理寺来查，怕这位小姐要吃亏。”
“反而更能说明她是无辜的。”
费氏和陈秀才听到大理寺来查，脸色惨白。
这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他们摆手想说不用报官，但萧琉月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已经吩咐人去通知大理寺了。
张嬷嬷倒是想拦，但没拦得住。
这下糟了，她连忙给身后的小丫鬟眼色，“快去请夫人！”
胡氏来的迅速。
她一来便给费氏和陈秀才行礼，“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二位有什么都可以提出来，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只望你们不要闹到大理寺去。”
说着，胡氏又招手让萧琉月过去，“琉月别任性了，与陈家世伯道个歉，母亲教过你的，对么？”
萧琉月淡淡勾唇。
这种时候了，胡氏还在装她那偏袒的、无条件的母爱啊。
“母亲，我没杀人。”
“报官是我报的，不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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