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命人化作难民,带头领取米粥,围观的百姓看到有人领取米粥,并且没有遭到官兵残害,心中都犹豫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大多数人还不敢领取米粥,不过看到其他人都领了粥,胆子都壮大起来。
不到半日的时间,围观的难民就放下了戒心,纷纷在施粥点排起了长队。
凌风和江澜汐望着密密麻麻的难民,脸上浮现一抹欣慰。
江澜汐看到一个瘦的皮包骨一般的女娃,懒洋洋的躺在一个妇人的怀里,于心不忍的盛了一碗米粥,给那妇人端了过去。
妇人感激的要给江澜汐磕头,却被江澜汐拉住。
妇人迫不及待的将碗凑到女娃的嘴边,那女娃看到米粥,脸上欣喜不已,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江澜汐看着小女娃面色惨白,瘦的眼睛都凸出来了,不由的心底一阵悲凉。
这就是大周的百姓过的日子?
不过这也让江澜汐下定夺位的决心,他的两个王兄都是贪图玩乐之人,要是他们登位,天下将民不聊生。
“孩子父亲呢?”江澜汐开口问道。
那妇人听着江澜汐的话,眼圈不由的红了,声音哽咽的说道:“我家男人被山匪杀了,村子里的男人多半都死了,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才逃难的。”
听着妇人的话,江澜汐眼眶不由的一红,想不到东山县的百姓日子竟然这么苦,连生存都成了渴望。
凌风同样是面色悲戚,他生活在盛世,自然不晓得古代的疾苦。
不过凌风从史书上知道,古时候人的寿命就三十多岁,不是病死,就是死于劳役。
这天下兴亡,最后名垂青史的只有帝王将相。
而对百姓而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凌风长叹了一声,取出几两银子偷偷塞到妇人的手里,然后和江澜汐回到县城。
江澜汐眉宇间多了几分怒意,更是下定了剿匪的决心。
“我们这样施粥也不是办法,东山县的山匪一日不灭,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江澜汐红着眼睛说道。
慕容焰心情也是沉重不已,东山县的惨像远超她的想象,她听闻东山县境内许多地方出现了人食人的情况。
“现在不急着剿匪。”凌风却否决道。
“为何?”江澜汐不解道。
慕容焰蹙着眉头,冷声道:“你莫不是怕了山匪?你要是害怕,我和澜汐去剿匪,你留在城里守城。”
听着慕容焰气怒的话,凌风当即一怔,说道:“真是胸大无脑,打仗靠的是脑子,不是一腔奋勇!你这样只会让更多的将士无辜送命!”
胸大无脑?
慕容焰听着凌风的话,俊美的脸蛋瞬间一红:“你才大,你才无脑。”
凌风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大?
江澜汐见慕容焰生气,于是劝道:“焰,你别动怒,凌风说的没错。”
“没错?”慕容焰美眸圆睁,咬牙道:“汐儿,你也觉得我那个大无脑?”
江澜汐脸颊微微一红,连连摇头:“焰,你误会了,我是说凌风后面的话说的没错,打仗靠的是谋略,不是奋勇。”
慕容焰见江澜汐如此说,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误解了她的话。
“可是,我们也不能天天施粥,也没见他想法子剿匪。”慕容焰气呼呼的说道。
江澜汐点头,回眸看向凌风问道:“凌风,你是不是早有应对之策了?”
凌风淡笑点头:“你信我就行。”
经过了天的施粥,东山县城外聚拢的难民越来越多,好在江澜汐备的粮食足够多,暂时还能撑得住。
这几日出了施粥,凌风还派人丈量了东山县的荒弃的土地,足足有十几万亩。
凌风也发现一个问题,东山县的匪患虽然严重,可是县内的大户却没有受到山匪的波及。
所以凌风隐约猜测到,东山县的这些大户,很有可能和山匪有勾结。
一连几日,凌风都没有剿匪的打算,不是丈量土地,就是施粥。
慕容焰愈加心急,只能带着兵在城外操练。
凌风在摸清了东山县的情况后,这才拿起丈量好的土册,和江澜汐一起来吃东山县城外。
凌风站在一处高地,望着排成长龙的难民,面色凝重。
高声喊道:“诸位先听我一言。”
听到凌风的声音,施粥的将士都停下手头的活,目光敬重的望向凌风和江澜汐。数万难民也都张着嘴巴,木讷的望向凌风。
迎着无数将士和难民的目光,凌风清河清嗓子,向着众人喊话道:“东山郡山匪横行,百姓惨遭横祸,饿死者不知其数,大王得知,特命本侯前来剿匪。本侯向诸位保证,定要剿灭山匪,还百姓一个太平日子。”
眼前的难民听着凌风的话,都一脸的麻木,不为所动。凌风这样的话,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之前剿匪的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还不是被山匪擒了?
不过在难民的眼里,凌风至少比甘蒙强些,毕竟凌风是真的给难民米粥喝。
凌风见众人神情冷漠,尴尬笑了笑,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我统计了东山县弃荒的田地,不可这些土地是谁的,以后全部收归官府所有。”
围观的难民听着凌风的话,依旧是不为所动,他们之前就没有土地,自然也不关心土地归谁。
他们在乎的是凌风什么时候能说完,他们好领米粥喝。
“不就是收归官府吗,反正又不是我们的地。”一个瘦的和麻杆一样的男人麻木的说道。
“对啊,赶紧说完,孩子都饿坏了,就等着米粥救命呢。”
“耐心点,今天的米粥应该稠点。”麻杆男道。
“你砸知道?”一老汉问道。
“嘿嘿。”麻杆男咧嘴一笑:“上级来视察,不得多熬点米粥多多样子?这都不懂?”
凌风站在高处振振有声的说道:“公主有令,从今天起将归官的土地发给诸位耕种,三年内不要一分钱租金。”
当凌风的这一番话落下后,原本麻木的难民先是一愣,随后发出欣喜若狂的喊声。
他们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凌风,麻杆男也愣愣的僵在原地,嘴边微微抖动。
“我有地了,我是有地的人了?”
“爹啊,儿子有地了,儿子可以娶到媳妇了。”
无数难民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有些声泪俱下,有些震惊的愣在原地,有些欢呼雀跃。
江澜汐看着难民激动的神情,又忍不住添了一句:“老弱妇孺,都可以领取三亩地,种子官府会给你们。”
“没人三亩地?我家有三口人,那就是九亩地。”
“我家有十二亩。”
众多难民高兴的泣不成声,都归向凌风和江澜汐张,一个劲的磕头。
一时间,东山县城外,黑压压数万难民向着二人齐齐跪拜。
“公主万岁,侯爷万岁!”
江澜汐站在城头上,望着无数跪拜的难民,眼睛微微发红,她仰头看向凌风,美艳的脸上浮现一抹激动。
手也不由的握紧凌风的手掌,她知道,凌风这是在给她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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