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围观众人早已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嚯,真有如此奇妙?”
“看外观,凡盐果然胜却粗盐甚矣!”
“不知能否有幸品尝一二?”
“凡盐,此名寓意极佳!”
人群中,李永早已气得拳头啪啪作响。想当初,他是最早接触凡盐的,还曾设宴炫耀一番;如今却花落张家,真应了那句: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客舍赶来的中年人也在人群之中,他双目灼灼望向凡盐,走南闯北的他敏锐发现:这是绝佳的商机!
见众人情绪已经起来,张泉再次放出重磅炸弹:“外形对比,自是凡盐极佳!可味之对比,尚需嘴尝为实。吾已备好半斤凡盐,免费品尝!诸位可排好队,每人上台蘸一指轻尝!”
轰!
竟有如此好事?!
围观众人顿觉天降馅饼,惊天便宜怎能不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走!排队!”
“后面的仁兄,勿推勿推!”
“张家仁义!”
“不虚此行也!”
……
接下来的一幕幕,让夏凡哭笑不得——
有人尝完之后,赞不绝口,连称“不虚此生”;
有人尝完之后,眼带泪光,口呼“神物”;
有人品尝之时,一指到底,沾满手指;
有人品尝之后,佯装无果,意欲再尝一次……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不管如何,凡盐,一炮而红!
不一会儿,半斤盐已空。
张泉再次登台,高呼:“凡盐,正式售卖!共计十斤,底价一百钱一斤!价高者得!”
“某城中王家,出价两百!”
“某陈留人士,愿出价三百!”
“四百!”
“五百!”
……
一时间叫卖声起,好不热闹!
眼看价格节节攀高,看热闹的人自然很兴奋。但也有人冷静下来。
“众人皆疯吾独醒!凡盐再好,并非必食之物,有粗盐可替,焉能如此高价?某杨家绝不竞买!”一年青公子摇头道。
先前的中年人笑道:“小兄弟,需知物以稀为贵!己吾小城也,如此价格,可称城中高价;然若得此盐,汝往陈留卖出,可翻倍乎?若再往洛阳,可再翻倍乎?”
年青公子恍然大悟,拱手一礼:“多谢仁兄指点!吾险失良机矣!”说罢,他扯着嗓子冲台上高喊:“八百钱,吾杨家愿出八百钱!”
众皆哗然!
这已是天价!
寻常粗盐,一斤也就三、四十钱,如今八百钱,是粗盐价格之20倍!
眼见众人不再出价,张泉一锤定音:“恭喜杨贤侄!贤侄魄力惊人,杨家后继有人,再起辉煌,指日可待!”
杨姓青年一脸得意,朝四周拱手。
众人眼见竞买结果已定,就要四散离去,这时台上张泉高喊一声:“且慢!凡盐乃价高者得,然吾还有一桩泼天富贵,此次人人皆有份!”
台下众人纷纷转身,闻言重新围拢,双眼热情迸发!
张泉见状,笑道:“此次重金悬赏,为一旧闻。三年前,己吾城外,有一刘氏子,遭人乱刀砍死。如能有提供信息者,视价值赏百钱至万钱不止!诸位,若得此悬赏,一两年内无忧矣!”
轰!
轰轰!
轰隆隆!
竟有如此好事!
低风险超高收益!
不用拼命!不用流血!不用卖肾,哦,还没这个说法,不用卖身!
动动耳朵,动动嘴巴,走街串巷,探听小道消息,聊聊家常里短,这本身就是人之常情,本就是人之天性,如今还能有钱?
有钱不赚王八蛋!
“张家主,俺若有消息,真个给钱?”
张泉点头:“消息为真,必给赏钱!吾以张家信誉为保!”
“走走走,速速回家问俺家那口子!”
“城外农户,许有线索,某定要第一个探知!”
“一万钱,等俺!”
……
金钱开道,威力就是这么大!
围观众人离去,或归家询问,或约狐朋狗友。短短时间内,以张泉夏凡等人为中心,辐射高台周围人群;又以周围人群,辐射各自交际圈,己吾城中一张无形巨网悄然结成!
“哼,张家居然为此事而来,断不可留!原定部署不变,三日后,启!”阴沉嘶哑的声音里,压抑着无尽的愤怒。
客舍中。
中年人回到房中,自斟自饮,正在思考。
他刚听完手下的汇报,已经对夏凡和凡盐有了详细的了解。
他没有出手竞价凡盐,毕竟十斤量太少,即使得到再转卖赚个万钱,对他来说也只是蝇头小利,不值一提!
这不是他狂妄,只因他姓糜,徐州糜氏的糜!
“此人所求,究竟为何?”
“有制盐之法,当闷声发财,何故站立台前,引人攻讦?”
“凡盐之利,非止一时一城,乃源源不竭之财路;如此巨利,区区张家岂能护持始终?”
“莫非吾看走眼?此人乃一庸人乎?不然!庸人岂能有此妙手创物?”
“若能拉拢其人,好处难以计量!无论如何,且先见一面!”
想毕,他不再犹豫,研墨提笔,书写拜帖。
……
县衙。
“断无可能!老夫绝不为此大逆不道之事!”王县尉一脸怒气。
李永不屑得撇了撇嘴,冷冷道:“五成!”
王县尉:“哎呀,此非钱之多寡,而是事之轻重也。”
“六成!”
“贤侄且慢,容老夫思虑几日!”
李永起身欲走,冷冷得甩出:“七成!县尉大人若依然瞧不上眼,某就此作罢!”
“成交!”
李永转过身来,狡黠一笑:“某诚意十足,县尉大人想必已知。某家还是一件小事,前些日子,不是有一行歹人被送入狱中嘛,某想前往一观……”
“必依贤侄所请!”
说罢,二人前后脚往监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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