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二人回过神,朱氏已趁着烛火找到了洛玉歌,赶忙上前将二人分开,一把将洛玉歌拉起,身后的刘妈妈忙帮她将衣服穿好。
此时朱氏已看清那男子的面容,正是她一心想要甩掉的累赘,张华。
她脑中嗡的一声,双目圆瞪,颤抖着手给了张华一个巴掌,指着了骂道:“你个下流胚子,我们侯府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却是个道貌岸然,卑鄙龌龊的东西。”
说罢便又狠狠的给了张华一记响亮的耳光。
而张华捂着面颊,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刚推门进屋时,便闻到一阵奇香,接着被一只纤纤玉手抱住,随后一具娇软的身子便栖了上来。
他只觉得头昏昏的,浑身上下血气上涌,而后便看见一张令他魂牵梦萦的娇容,再加上忘情散的作用,他便忘我了。
照现在看来,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而洛玉歌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顿觉呼吸急促,天旋地转。
刚才与自己共赴巫山云雨的人明明是周云深,为何会变得张华了,她这样还如何成为安南王世子妃,一切的荣华此时都已化为泡影。
而她的丑事定会传遍京中大街小巷,人尽皆知,这还让她如何做人。
想到这里,洛玉歌感觉天都要塌了一般,双手捂住绯红的小脸,痛哭不止。
张华来不及将衣衫穿戴整齐,只胡乱套上外衫便冲出了抱厦。
屋里的动静传至外面,各家夫人都好奇那男人是谁。
正往里张望时,却被突然冲出的张华唬了一跳,纷纷退后几步。
待看清面容后,大呼:“这不是永安伯府的张世子吗。”
“难怪刚刚有听到里面喊‘世子’呢,原来是张世子。”
妇人意有所指的说道。
“可不是吗,原来是小两口在这私会呢。”
“别胡说,洛、张两家都没过订婚庚帖呢,哪来的小两口。”
“那,这岂不成了无媒苟合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让原本就无地自容的洛玉歌哭声更甚。
张华想要逃离这里,却被周云深拦住,戏谑道:“张公子这么着急,是想去哪啊?”
张华茫然无措的眼神被他这么一问更加支吾着说不出半个字来。
而洛玉书早已悄悄绕过竹林找到了夏蝉,主仆二人便重新回到上林苑,正好瞧见张华衣衫不整的狼狈像。
张华眼睛微缩,看着洛玉书袅娜的身姿,更觉颜面无存,该见到的时候不得见,不该遇到时却偏偏被她瞧见。
洛玉书看着此刻仓惶狼狈的张华,
忆起前世,自己所遭受的种种,表妹被害,父亲被流放,外祖及舅舅全家被杀,还有周云深更是被他张华凌虐至死,这一切的一切,皆拜张华所赐。
想到此,洛玉书眼底的恨意、厌恶与鄙夷交织在一起,口中的话便如刀子一般直直刺入张华书心窝。
“这般龌龊行径,休想做我父亲的学生,你不配。”
轰隆一声。
张华瞬间石化。
洛如年端方君子,最看不得有伤风化之事,资历虽不及内阁那些元老大臣,但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来年的春闱便由他担任主考官之职。
自己若因这事失了这位叔父的青睐,这仕途恐怕是完了,那他一心想要振兴永安伯府的愿景便会遥遥无期。
思及此,他急忙上前几步,双手便要去拉洛玉书的衣袖,但还未等他触碰到洛玉书时,周云深一脚便将张华踹翻在地,眼中的怒意满满。
他声音冷冷的道:“将这个狂徒绑了。”
张华大喊:“玉书妹妹,我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我,那并非我本意。”
朱氏听闻张华的话,大怒,从抱厦里直冲出来,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了张华的脸上。
她怒骂道:“呸,你是被陷害的?难不成那药还是我们玉歌给你下的不成,她堂堂侯府嫡女,岂会原意被你个下作东西糟蹋了,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
在场的众人若真信了他的话,那洛玉歌岂不成了勾引男人的浪荡女子,她女儿一辈子的名声和荣华富贵,就这样被这个腌臜东西当众毁个彻彻底底。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张华付出代价。
朱氏这样想着,双手已死死掐住张华的脖颈,安南王妃见状忙让几个婆子将朱氏拉开。
怒呵道:“朱夫人,自重。”
朱氏闻声一怔,积攒在心中的怨恨和不甘瞬间化成泪水,滑落了下来。
安南王妃叹了口气,道:“朱夫人,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安南王府定不会坐视不管,必会彻查到底。”
“母妃,侍卫刚抓了个可疑的丫鬟,从她身上搜出了包药粉。”
说着,林风已将个身着王府下人衣裳的丫鬟推至周云深面前,并将药包交给周云深。
林风道:“主子,已查过,此药能令人致幻,且有催情作用。”
周云深当然知道这药的厉害,倘若不是他觉察出异样,恐怕现在那屋子里的人就会是自己了。
依着周云深心思缜密且有仇必报的性子,在服了解药后,便让林风将那丫鬟拿下,查问背后指使之人。
他冷声问道:“药是你下的?”
那丫鬟看着周云深就如同看见阎王一般,吓得扑通一声,双膝着地,颤声道:“是,是奴婢下的。”
她如何也料想不到,周云深在中了药后竟然离开了那间屋子,待她再折返回去寻他时,却被林风拿下。
此时的周云深周身透着股森冷之气,令那丫鬟不寒而栗。
“药是何人给你的?”
周云深继续追问道。
那丫鬟实在是害怕,为了活命,不得不从实招来。
她身子抖如筛糠,回答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
“是……是洛……洛大姑娘……叫……叫奴婢下给……”
未等那丫鬟说完,林风便将她的嘴重新堵上,并托了下去。
林风知道他家主子就是要让众人认为药是洛玉歌收买府里丫鬟下的。
这药是下给谁,也就显而易见了。
至于又为何要这么做,众人心中各有思量,纷纷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朱氏。
朱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怔怔的愣在原地。
但在抱厦内的洛玉歌听到那丫鬟的话后,再也呆不下去了。
那药明明是给周云深的,怎么现在反倒变成是她勾引张华的证据。
洛玉歌挣脱开刘妈妈,跑出屋子,哭喊道:“她胡说,那药不是给张华的下的,是……”
“玉歌。”
朱氏厉声喝止。
此时洛玉书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待会儿还有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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