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马氏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
崔锦荣见张氏的话引得马老太君不悦,心下便有些忐忑,她委屈道:“母亲何出此言,儿媳绝不是那等矫揉造作之人,却因身体不适又恐耽误了府中的事务,这才违了母亲的意,还请母亲与老太君明鉴。”
此时的马氏已认定崔锦荣是那等巧舌如簧的妇人,因此她再如何解释也是听不进半分的。
此时她只觉刚刚险些被眼前这对母女骗了,还好张氏及时提醒了自己,不然她一大把年纪,吃的盐比这小姑娘吃的米都多,被她诓骗了去,传到族里,岂不让那些旁枝的晚辈笑话了去。
马氏目光不善的盯着崔氏和洛玉书,语气比先前更为冷然,道:“好一对装腔作势的母女,敢在老身面前惺惺作态,今日老身就代洛氏一族的列祖列宗,好好的惩治你们。”
“来人,请族规。”
说着便有几个婆子进来,其中两人手中持鞭。
洛氏的族规分外堂与内宅,外堂男子若犯了族规,自是一顿棍棒伺候。
若是内宅妇人,妇德有亏,也少不得要吃上几十鞭子。
马氏今日便是来者不善,她此时请出族规便是要震慑洛玉书和崔氏,告诫她们自己的权威容不得半点的戏耍。
她厉声呵斥道:“崔氏进我洛氏一族大门,不能恪守妇德孝敬婆母,目无尊长,大逆不道,简直有违天理,别说小小的惩戒,就是一纸休书也是使得的。”
见这位老太君有备而来,洛玉书心中冷笑,好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如此是非不分,偏听偏信,简直就是昏聩至极。
洛玉书虽已被马氏气到,但她毕竟是重活一世之人,知道对付这种顽固的老糊涂,如何分辩都会被她视为不懂规矩,以下犯上。
既然这老婆子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那自己也无需再同她分辩,只有拿出事实才能让她知道打脸有多痛。
正想着,倒是听一旁的张氏开了口,道:“老太君千万别动了气,我这二儿媳妇虽对此事有些怠慢,但只要今日的责罚让她记得教训便是了,也不必休妻如此大动干戈。”
洛玉书哪里会不知道张氏龌龊的想法,若是真休了母亲,那这些快要到手里的银子便如同那煮熟的鸭子一般飞走了,如此岂不是亏大了。
这可绝非是她本意,不然也不会算计了马老太君上演这么一出戏码。
依崔锦荣那软弱可欺的性子,一旦受不住马老太君的威压,便只得应下。
马老太君却被张氏这一番话弄得有些云里雾里的,跟自己哭诉崔氏不孝的是她,自己替她做休了这目无尊长的儿媳,她反而当起了好人来。
想想她在族中妇人面前都是说一不二的,何曾如此被人打过脸。
这真真是叫她有些恼怒了,当下便后悔为张氏走这一趟。
但为了掩饰尴尬,她只能轻咳一声,随后道:“既然你有意留她,那便依了你,但崔氏诓骗长辈的罪还是要罚。”
“吃些鞭子以儆效尤。”
说着便要发号施令。
正当此时,只见外面一个丫鬟边挑帘边喊道:“刘府医来了。”
往常这刘府医并不会来得如此的早,都是等到洛玉书等人晨昏定省之后才来给张氏请脉。
今日这般早倒是让张氏心中有些奇怪,不过她却觉得来得正巧。
刘府医给屋里几人见了礼,便同往常一般,拿出脉枕,屏气凝神的为张氏把起了脉。
片刻后,恭敬道∶“比起昨日的脉象,今日稍见起色,不过老太太还是要保重身体,不可再烦心思虑,免得再有不妥。”
张氏闻言点了点头,不经意般看向侍立在下面的崔锦荣,转而又和身旁的孟妈妈对视一眼。
主仆二人相伴多年,孟妈妈对张氏这一眼自是心领神会。
只听她笑着道∶“我们二夫人近来身体也总不大好,不如请刘大夫也给瞧瞧?”
马老太君听了只当是张氏特意安排,冷然一笑,道∶“如此甚好。”
她倒要看看,届时崔氏还有何话可说。
只是马氏和张氏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洛玉书有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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