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浅饮一口,试探着小声开口:“顾兄,如果情况属实,局势不稳,通州势必首当其冲,我们又当如何自保?”
顾甲拿起茶盏,深思着答:“大局未定,我们退!不卷入任何纷争,且我们义坊镖局作为江湖人士向来不管朝堂争斗!这是我的意思。大家的意见明日一起商议。我是一定退出的。陆弟意下如何?”
陆宴剑眉拧起:“率土之滨莫非王土!退又向何处退?”
顾甲饮了口茶,缓缓答:“通州、并州都是吴王属地,都不安全。郑王是闲散王爷,只为自保,不会卷入纷争。随州宿州是郑王属地,我认为可以去。”
陆宴闻言颔首:“顾兄言之有理。情况紧急,明日和诸位兄弟一起商议,如果退,早做准备。”
顾甲拍拍他的肩:“宅子让陆东速去衙署登记出售,该变卖的家产,带不走的都速卖。”
陆宴起身:“弟弟先回家修整,明日辰时镖局共商。”向顾甲一抱拳,转身匆匆大步离去。
顾甲在前堂坐下,对外喊了声:“忍儿!”
话音落下,冬忍快步进入正堂门,对着顾甲抱拳一礼:“义父!”
顾甲一指下手椅子:“坐吧!”
“谢义父!”冬忍坐在椅子上,面向顾甲。
“为父不在这半月,家中可好?”顾甲平缓询问。
冬忍老实回答:“一切都好!小姐每天除了练剑,便是和空青一起做绣活。半个月未曾出家门。”
顾甲欣慰点头:“你去衙署一趟,将我们这宅子登记挂卖,越快售出越好!将房契带上。官家如若问起,就回全家返乡。其他不可多讲!”
冬忍大惊:“义父,这是为何?”
顾甲低声解答:“战事将起,通州怕会出乱子。我今晚写信给宿州老友,全家去往宿州。此事保密,万不可向他人透露半句!”
冬忍惊愕点头:“义父放心,我定会办妥!”
顾甲走向内室,从书桌下面的第三个抽屉里取出房契,出来交于冬忍:“宅子当初六百两购得,还是六百两售出吧!有议价者,最低可五百五十两,只要现银,不要银票。可记住了?”
冬忍郑重承诺:“记住了!”然后将房契塞进胸前里衣,抬手压了压。遂向顾甲一抱拳,转身大步向外走。
顾甲出得正堂,在前院扫视一圈,不见女儿踪影,然后走进内院,环视一圈,还是不见女儿,于是扬声喊着:“念儿!”
顾念正和空青在闺房里翻花绳,闻言提着衣服下摆小跑着来到院里。甜笑着喊:“爹爹!”
顾甲的脸上全是宠溺的笑,伸手摸摸顾念的头发:“去爹爹书房,爹爹有话和你俩说。”
顾念拉住爹爹的衣角,雀跃着边走边笑:“正好我也有话要和爹爹说。”
父女俩在前面开心的往前院书房走。空青在后面边蹦蹦跳跳,边笑着说:“老爷!你没回来,小姐天天念叨您呢!”
顾甲笑着瞥一眼女儿:“我家念儿越来越懂事了!”
“爹爹!你这次准备在家休养几天啊?”顾念试探着问。
在书房里坐下,空青去膳房沏来三杯茶,两杯分别放置父女面前。
顾甲看向空青:“青儿也坐吧,一家人在一起说说话,不必多礼。”
空青欢喜的搬了张凳子放在顾念身后,坐下歪着头看着顾甲。
顾甲喝了口茶,慢慢开口:“念儿,青儿,为父不准备走镖了。”
“真的?爹爹。”顾念惊喜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盯着爹爹。
顾甲看着开心的女儿,微笑着回答:“真的!”
顾念欣喜的重新坐下:“爹爹,本来我今晚就是打算想求你别再走镖了。这下好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了。只是爹爹,你怎么突然作出决定的?”
顾甲看向女儿,轻声说道:“当今圣上身体愈发不好了。太子病弱,朝中大臣联名上书求圣上废太子。吴王势力日强一日,我们所在的通州是吴王封地,如果吴王夺嫡,各路藩王打着勤王借口回京,通州必起战乱。我们必须在战乱前速速离开。我已吩咐冬忍将宅子售卖,等明日我去镖局和各世叔商议后,就速速离开通州。稍后我写信给宿州的老友,全家去宿州定居。只是宿州不似通州繁华。念儿可愿意?”
“爹爹!”顾念急切的问询顾甲:“爹爹,你怎么知道这些消息?按理这都是机密,不可能外泄出来让爹爹知晓!”
顾甲压低声音:“为父这次走镖,押运的都是粮草。粮草本来归朝廷派军押运,这次找了我们镖局。是按江湖规矩行事。为防消息泄露,恐灭口之祸,我令镖局上下个个装聋作哑,送货至交货地点,结清酬金我们就快马加鞭逃回来。个中细节也是为父私下琢磨明白,没跟任何人透露。只你陆叔父也猜测出一二,私下合计才作出决定。乱世虽好发财,但发财也得有命花。所以为父决定远避。青儿和念儿这几天万不可和旁人透露半句。”顾甲看着顾念和空青再三叮嘱。
“我们知道了!”两个姑娘齐声回答。
“你俩回后院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带不走的都留下。到时我们只带走一辆马车,加四匹马。”顾甲又叮嘱了句!
“爹爹!”顾念看着爹爹:“宅子售卖,我们只要银子不要银票。假如乱世,银票怕会成废纸哩!”
顾甲颔首,老怀宽慰,他的女儿不是普通的后宅女儿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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