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字的拈着胡须赞叹:“我族百姓要否极泰来了,这是圣主降世,来拯救我们了。”
本来围观的百姓还在担心,听了他这话之后,忙扯着他的衣服问道:“有啥好事,你倒是跟俺们说说呀。”
测字人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长林军告百姓书:长林军士兵不拿百姓一分一毫,不准调戏霸占良家妇女,不准毁损百姓器物、不准破坏庄稼,不虐杀归降者。如有违反斩立决。”
围观百姓听了此话之后拍手叫好。
“还有还有,最重要的事:城中所有在籍百姓,以户为准,明日辰时,可由家中妇孺去城东领取过冬粮。”
此话一出,城中百姓纷纷奔走相告。
这边周少瑾在整顿霍州城,那边宋家正忙着迎娶严素娟。
接到光禄寺的任职文书之后,宋家掏空了宋老太太的嫁妆下聘,定了成亲的日子。
如今要举办一场体面的婚礼,对宋家来说,着实不易。
可是晋国公府是不可能委屈自己的女儿的,所以宋家没有办法, 只有打肿脸充胖子。
此时,宋承林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自然亲自上门接亲。
严厦虽是世袭爵位,可是已立两朝,又有些军功傍身,所以朝中大多数官员都来捧场。
就连晋王和太子也来了。
可谓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一些官员的亲眷自然免不了悄悄谈论起宋承林和严素娟的婚事。
“听说宋家是将原配妻子休了,又娶的国公爷家的小姐,真是缺了大德了。”
“不是休了,是和离!”
“和离不也一样,周家小姐也真够倒霉的,刚给他看好了腿疾,就被弃了。”
“谁说不是,听说和离之后,就病了,现在缠绵病榻,下不了床了。”
“造孽——”
“吉时已到,新娘出门——”
众人正聊得火热,及时到了。
宋承林牵了严素娟的手出了房门。
此时,门口传来三匹快马在晋国公府门口立马停住,其中为首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一身戎装的周少瑾。
宋承林从未见过这样的周少瑾,锦衣外是半甲,腰间带了佩剑,一系红色的丝带将头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神采飞扬,不由得看呆了。
只见她捧着一个锦盒跳下马喊道:“长林军礼到——恭祝严小姐、宋将军百年好合——”
门口虽然没有人听说“长林军”这个番号,但是一听是来送礼的,而且是三个姑娘,忙让出通道。
晋国公也纳闷了,一般送礼的,昨天就送了,怎么今天还有送的。
他快步出门,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周少瑾,莫名的有些慌乱:“你,你来做什么?”
周少瑾笑道:“自然是来恭贺严小姐与宋公子新婚大喜的,礼品奉上,请国公爷笑纳。”
她说完此话之后,又冲站在晋国公严厦身后的太子韩泽希说道:“还有一封喜报是给 太子殿下的。”
太子此时正与晋王虚与委蛇的笑谈,听了此话之后, 也是一愣。
“哦,还有喜报,孤倒是要看看这是什么喜报。”
周少瑾一面报喜一面将一封书信捧到了太子的跟前:“长林军已经按照太子殿下的指示,剿灭反贼,接手霍州江州两城,不日会按照太子殿下的安排荡平西北,收复失地。”
她知道今天会再次见到韩泽希,在来之前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可是当面对他的时候,周少瑾的心里还是有些起伏。
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但是因为 他们现在的身份悬殊,这种紧张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周少瑾的异样。
周少瑾的话一出,旁边的晋王脸色骤变。
恰在此时,晋国公打开了锦盒,也曾戎马战场的他,竟吓得将锦盒扔了出去。
一个人头从锦盒中“叽里咕噜”滚到了地上。
众人惊呼!
林仙儿下脚一踢:“无父无君的东西。”
正好将人头提到了严素娟和宋承林的脚下。
严素娟本来盖着盖头,是看不到周围的情景的,只能听到周少瑾的声音。
原本听到周少瑾说是来给她送贺礼的,她就已经吓得腿都软了。
因为上次周少瑾也是说给他送礼,却给他送来了络腮胡的脸,这次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正如此想着,忽见一个东西叽里咕噜到了她的脚下。
她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正好对上花丐圆睁的眼睛,吓得她大叫一声倒在了宋承林的身上。
宋承林比她也好不到哪儿去,看到血淋淋的人头,吓得哇哇大叫。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晋国公脸色煞白语无伦次。
晋王定了定神,咬牙笑道:“太子兄长真是出其不意,朝堂上大臣们因为民乱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兄长已经派军镇压了,不知道父皇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作何感想。”
太子虽然心里也在犯嘀咕,可是既然长林军倒向了他这边,对他对晋王一党给了致命打击,他就没有理由不接着。
这可是泼天的功劳!
韩泽希强压住心里的狂喜,冲晋王道:“现在父皇身体有恙,让孤暂理朝政,无论是民乱还是单鞑,孤都会解决的,父皇英明,晋王还是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他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吓得惊慌失措的新郎官,冲晋国公道:“这就是你选的好女婿,要力荐进光禄寺的人,不过一个人头就吓成这样,以后上了战场,怎么杀敌?”
宋承林忙从地上爬起来:“太子恕罪,是臣失礼了,罪该万死。”
韩泽希没有再给他眼神,而是冲晋国公道:“民乱平息,反贼头目的首级难道不是对贵府千金成亲最好的贺礼吗?亏你们还是将门。”
这个时候,就算是晋国公与晋王穿一条裤子,也不敢当着太子的面说什么,只能低头拱手称是:“太子殿下说的极是。”
韩泽希命人将花丐的首级收了:“将反贼的首级收了,挂到城门口,示众十天!”
说完此话之后,又对晋国公道:“婚礼继续吧!”
他说完走到周少瑾的跟前将她扶起:“长林军,很好,你随孤回府,孤有话要吩咐你。”
这个长林军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可是现在他打着自己的名义火并了花丐,虽然将自己和晋王之间的矛盾挑明了,可是对晋王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
前些天,韩泽希得到消息,晋王暗自培植了一个盐商的儿子集结一群乌合之众,打起了义军的名号,占了霍州和江州。
知道此事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太子可能要当到头了。
因为他本来手中就只有一个虎贲卫,根本就没有办法与手握兵部的晋王抗衡,现在他又多了一个民间的义军,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这些年,虽然韩泽希被立为太子,可是兵部在晋王的手中,他一直没有兵权。
若是皇帝康健的时候, 也还罢了,若是一旦皇帝有什么意外,那他这个太子只靠一个虎贲卫是护不住的。
本来他想冒险启用林如南西征,挣的西征大军的指挥权,可是没想到林如南竟然宁死也不愿帮他,还将折损了手底下唯一的一员大将——孟晨。
可见,女人有时候是多么的绝情,以前他们十几年的情分,竟然一点也不念及。
如今,凭空冒出了一个长林军
不但火并了花丐,而且主动愿意投在他的麾下。
这真是天命相助。
周少瑾正要跟太子离开,忽听身后传来严素娟的声音:“周少瑾,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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