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学医?”司邈轻瞥一眼跪地的许珪玉,眼眸一闪而过的诧异,很快就恢复懒散,继续拿起酒壶喝酒。
“许珪玉拜求司神医教授医术,珪玉定用心学习,用医术造福百姓!”许珪玉知道拜师没那么容易,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司邈看一眼一旁的沈喜喜,道:“我不徒弟。你带她走吧。”
“我只是来看看,她要做什么,我管不了。”沈喜喜两手一摊,站在边上不动。
“以你们家的能力,找个好大夫教她不是更好?偏偏找我找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做什么?”司邈摇摇头,对许珪玉说,“小丫头,我不是什么神医,我只是个爱喝酒的糟老头,邋里邋遢,四海为家,不知今朝明夕……”
“我是因为司神医才想要学医的,是您解了哥哥身上的毒,治好了哥哥身上的伤。宫里御医治了半年都束手无策,只有神医您有办法。我想学您的本事,继承您的衣钵,以后我给您养老!我给您家!”许珪玉鼓足勇气,坚定不移地说。
小小的身子,第一次如此奋不顾身要去做一件事。
她是不会放弃的。
“等你长大,我都入土了,还要你孝顺?”司邈呵呵一笑,“出去吧,别再打扰我喝酒。”
“这夜无忧喝腻了,我就走啰……”
司邈摇摇晃晃地走出屋子,半醉半醒地躺在院中假山石上。
阳光耀眼,他呵呵又笑了两声,翻过身,打起呼噜。
许珪玉跪在地上不起来,“嫂嫂,别劝我,我日日来这里跪着,司神医总能看到我的诚心。”
“我不劝你。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做。能坚持做一件事,是不易的。”沈喜喜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长夏离开院子。
“备好活血化瘀的药给珪玉送去。”沈喜喜吩咐长夏。
长夏应声。
走回净思院,许方东正坐在葡萄藤架下看书,白衣翩然,背挺如松,眉目若画,清风朗月。
许方东还是那个许方东,喜欢看书的许方东。
见她进来,他放下书,笑着朝她望去,“回来了?”
“珪玉还在神医院子里跪着。”沈喜喜自然地坐在他边上,拿起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杯自饮。
许方东点了一下头,“司神医的脾气难以捉摸,拜师需要花费些功夫。”
“你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舍得让你妹妹一直这么跪着?”沈喜喜问。
“夫人不是已经在想法子?”许方东淡淡一笑。
“下午我打算出府去寻一些美酒回来,要学医,得先留住人。”沈喜喜喝了半杯茶,许方东提壶亲自续上,将茶杯推到她面前。
沈喜喜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神医嘴里说的夜忘忧是什么?我怎么没听爹提过?”
“北地的酒,为感谢神医,我托人从千里之外运送到上京城。”许方东解释道,“他应该能喝上一阵子。”
沈喜喜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勾唇看向许方东,“你的蛛网能调查一下司邈的来历吗?知其所好,才能投其所好。”
许方东抿嘴一笑,“你倒是聪明,连我的蛛网都利用上了。”
“珪玉是你亲妹妹,你这个做哥哥的应该帮帮她。何况,珪玉为何要学医,你不知道为了谁吗?”沈喜喜垂眉低笑,“大概也是为了你。”
“是我们。我们一家人。”许方东纠正道。
沈喜喜扬眉一笑,起身要走,“你答应啰,我等着你的消息。”
“你去哪里?”许方东问。
“天气热了,看看许复的衣裳是否需要更换新的,八月在即,他日日苦读到深夜,饮食也要更注意些。”沈喜喜转过身,“许方东,你怎么都不关心许复许宴?他们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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