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在鲜血拌着污泥里头出来的谢姚,这会浑身腥臭,臭味甚至是到了呛鼻的地步。
他一直在强装镇定,可最终因为“三刀六个洞”彻底慌了……
他昂着起了头,透过肿胀的眼皮那条缝再仔细的辨认,辨认眼前的人是否是自己所想。
而在他昂起头的那一刻,郑鱼有的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看起来应该是十分锋利的!
“刘员外家加厚的红木棺材都压不住你,你怎么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命可真硬,我给你那几棒子还是太轻了。”
接过匕首的郑鱼将刀尖对准了谢姚,她蹲下身,这一刻的她成了谢姚眼中的活阎王。
谢姚预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偏偏没有想到过眼下的场景。
当一切变成了他记忆之中根本不同的事件时,他曾像个疯子一样想求证过,可没想到……
郑鱼的出现让他想通了,想通了眼前的所有。
他罪该万死,他不配像郑鱼求情,可求生的本能,让他在这会想活着,不想死。
满手皆是污泥的手爪子在这一刻伸向了郑鱼,谢姚想求郑鱼放过他,留他一条命。
看着他伸向自己的爪子,郑鱼甩过了手,匕首好巧不巧的把他那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腕割出了口子。
浑身上下的伤痛在这一刻,都抵不上知道自己必死的窒息。
提着一口气的谢姚经历了东躲西藏食不果腹的日子。
带着那股子不甘心,他连泥巴都吞进过肚子,他甚至觉得只要熬过这一阵,他可以再回到上一世的时候!
那份坚定的自信心,最终毁灭在了此刻,信仰遭遇蹦达,他像被人一下抽干了力气一般。
这一刻回忆倒是在脑子里慢慢的袭来。
怎么活的呢!
他在漆黑且带着恶臭的棺材里醒来,感受到了身边的拥挤,开始拼命的挣扎,憋着气使劲的踹蹬。
棺材之中的场景难以形容,他吐了,憋着那么口气,最终因为地太干,土太松,坟头的土压的不实在,他出来了……
像是那炼狱里归来的恶鬼,拼命的蹬,拼命的爬,十个指头挖烂了,就这么拼了一口气爬出了棺材。
再回想,谢姚还是害怕!
要是知道会像现在这般,他倒是该如郑鱼说的那样,在棺材里死去,不该爬出来。
“对不起……”这个三个字,在此刻的谢姚嘴里无比的拗口,他讲不出来,僵直了脖子,一直昂着他也讲不出来……
“呵……”
一声轻笑,郑鱼看着他挣扎求生,蝼蚁似得模样,这样的人和自己记忆之中的谢姚已经怎么关联都关联不上了。
收了这么多年的尸,郑鱼太清楚如何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
甚至都用不到匕首,只需要伸手捏住了他的气门,就像捏死一只鸡,紧紧揪住鸡的脖子那样。
现在的谢姚,他那脖子和鸡脖子也没什么区别。
郑鱼心里想的,手上就这么做了,伸手捏着他的气管,那么轻易,就真的像是在对待一个畜生一般……
谢姚想要挣扎的,可周思南派在郑鱼身边的人太多了,只要看到他动一下,他的手脚就会挨上一刀。
这会他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
郑鱼轻松的捏着他的气管,看着他手脚在地不停的挣扎,在他离见阎王还差一口气的时候,跟玩儿狗似得,又松开了手。
在郑鱼松开手后,谢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干呕了好几下,眼前一片昏花,他想破口大骂,可骂不出声。
其实……不用郑鱼动手,这会的谢姚也是奄奄一息,郑鱼看出了谢姚在高台处挨打时断了的肋骨。
“才洗干净的,别脏了手,让他们做吧。”
郑鱼深吸了好几口气,在她放开手的那一刻,周思南把她手里的匕首丢给了身边的暗卫。
拿着帕子,在水袋里取了点水沾湿后,周思南把郑鱼拉到自己的身边,帮她擦干净了脏污。
在他看来,该出的气小丫头应该出了,后面的事他手下的人会办得十分妥帖。
“你怎么知道是他?”
郑鱼是出气了,也确实不想亲手给谢姚扎三刀六洞,她怕血溅出来脏了自己身上的合身的衣裳。
两辈子长到这个年纪,第一次穿条裙子,还是合身的裙子,她不想在今天在这条裙子上留下任何一个污点。
她会心情不好的!
只不过为了不再出现任何的偏差,郑鱼还是决定在这儿亲眼看着谢姚死去。
她看向周思南,向周思南询问着,可周思南没有回答郑鱼的话,反而很是随意的问道“放血?还是一刀毙命?”
在给郑鱼擦洗干净脏污后,周思南问出的话比郑鱼更加像个活阎王。
他这话说的还极其轻快,就像是在街边讨论是吃包子还是吃馄饨一般。
“随便吧,死了就行!”
听着二人的说话声。这一刻最最绝望的是谢姚。
他想发声,可这会有的是人让他出不了声。
郑鱼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那么随意的决定了谢姚的死。
谢姚一口长气吐了出来……
他没想到,重来一回,一切颠倒,他没爬出泥潭反而陷的更深。
这一刻,他心死了……
底下的人接收到了信号,这一刻没在对谢姚留情。
三刀六洞,每一处都是致命伤,和当初谢姚扎在郑鱼身上,还要郑鱼折磨很久挣扎很久才死去的伤口不同。
他们都是专业的,在扎完这三刀之后,谢姚死了,胸口起起伏伏,在一口一口的吐出长气却不再进气的时候,最终像那扑腾不动的死于一样,直挺挺的去了……
“拉去乱葬岗,埋结实些。”
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没给多余的眼神,周思南吩咐出声。
他像是怕谢姚还能爬出来一样,还不忘加一句,埋结实些。
乱葬岗……
这辈子的谢姚在这世上是一具无名男尸。
从谢姚被扎完那三刀六洞的时候,郑鱼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看着鲜血浸满这破庙的泥地,看着他扑腾,看着他死……
“你……不问问吗?”
暗卫把人给拖走了,草席一卷,好像是在搬个什么物件一般。
郑鱼打眼看向周思南,她不解,为什么周思南能在萧寂的眼皮子底下带走谢姚。
为什么自己对谢姚充满着那么大的恨意,他连问都不问就可以帮自己出手……
不好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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