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间断的学了三天走路的姿势仪态，端茶喝水吃饭的规矩，这三天下来，郑鱼的学习能力让周思南这位夫子很是满意。
从不喊苦叫累，每一样都学的认真，现如今端坐的模样，已经有了七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有七分就够了，再多也无所用，想要挑你刺的人，你做的再好，她也一样能挑你。
更何况，郑鱼的出身摆在那儿，等回京之后，萧寂开祠堂认她这位二小姐，先不讲别人，就是萧泱泱那跋扈的，也要闹上一阵。
让人抓住点把柄戏谑揶揄也是有必要的。
京中的后宅夫人已经贵女们，平日里也没什么能琢磨的，郑鱼想要在里头站稳处脚跟，且要受一番言语，这都是常事。
“今日学什么？”
一清早起来的郑鱼在乖乖洗漱打扮后，试着绾发，虽说不像周思南所绾的那般精致，可比起之前一直一个丸子状好了不少。
养了几日，她的肤色好了不少，比起之前的褐色现如今白了三分，有了些健康的气色。
她规规矩矩的站定在周思南面前出声询问后，周思南递了一个弹弓在她的手中。
弹弓？
“今日不教你规矩，教你一些能保命的本事。”
握着手里这把弹弓时，郑鱼有些惊诧，有些奇怪，这小孩子家拿来调皮捣蛋的东西，怎么就能保命。
在她一副不解状态时，周思南已然用它随意抓了一把小石子同郑鱼演示了起了这小小的弹弓的威力。
周思南拉满弹弓后的那一下，能够在树干上留下一个深坑，更别提击打那些瓶瓶罐罐，更是一打一个准，直接就把这些瓶瓶罐罐全部打到碎裂。
“必要的时候，能救你性命！”
“今天先学这个！”
周思南亲自给郑鱼做了个靶子，只要能练到击穿靶子，那也就算是成了。
郑鱼人虽瘦小，可她自小背尸干的都是体力活，手上有的是力气。
她原想着不过打个弹弓，应当是算不得多费力，可真等拉开这弹弓的时候，她才知道，这里头还真有点门道。
光靠蛮力并不能将手里的石子打飞，更别提打倒靶子。
从一开始的自信心满满到这一刻被磨灭掉的那份自信，真的可以说是一瞬间。
自信变颓废，她摊开手，面上露出了些不好意思的神色……
在意识到自己轻看了这个弹弓的技巧时，郑鱼向周思南投去一个帮帮我的眼神。
周思南一直站在郑鱼的身侧，一副早有预料的准备，这会开始上手教学。
他很是认真的教起郑鱼，从最基本的站姿教学。
“握弓要稳，站姿要稳，心态更要稳，站定之后就是瞄准，瞄准靶子，三点一线。然后发力……”周思南每一步都教的认真且细致。
站在郑鱼的背后，在郑鱼站定之后，手把手握教她后续的发力“食指和拇指要紧紧抵住弹弓的皮筋部分，确保发射时的稳定性，同时控制好呼吸节奏……”
“嗖！！”
手把手教导着将一颗石子以精准的力道飞速射出，直接击穿了周思南所做的靶子。
“学会了这个，杀人易如反掌！”
在郑鱼带着欢喜与雀跃的表情时，周思南的一句话，让郑鱼略一震惊。
“别小看这种小孩子样儿的玩具，越是这样的东西，越是叫人没有防备，学成了动起手，谁也拿捏不到你的证据。”
这东西上手简单，只要学会了技巧花心思好好练，用来防身再好不过。
不过，只能悄悄的用在旁人没有防备时，近身还是要用匕首。
一刀毙命，精准要害，这个等她学会手中的弹弓之后再教。
“记住了，后宅也是随时随地能要人命的地方，要会附庸风雅的赏花品茗，自然也要会狠辣手段。攻心是一种，有杀人的本事，那就是另外一种。”
“你上次捏人气管的那一招也挺好的，遇上话多的，拿捏刚刚好。”
明明前一刻还像是个书院里谦谦公子一般教人念学的夫子，却不想下一刻，他嘴里说出的话就跟那屠宰场里的屠夫一样。
拿捏生死就跟拿捏一只猪狗的去留一样容易，甚至还说郑鱼上次要掐死谢姚的的那个法子很管用。
不再于弄死，让她说不成话，这个就很好。
若是遇到个什么紧急情况，出手就能叫人言语不了，可以再细细研究。
今日里他所教的全是杀招，需要郑鱼加倍的花力气练习。
“你这……又是在教什么？”
郑鱼这些天在周思南用着脂膏堆砌保养之下脸白了不少，而拎着食盒做着正经送餐人的萧寂这会晒得焦黑。
他每日里各处巡查，带着人忙着打井取水，想试着从千里之外人工凿井一路通回城中，让百姓们解决饮水这个问题。
这三天他都没回来，每日里的饭菜有他身边的亲卫负责，今日里回来，顶着这样一张黢黑的脸，浑身上下灰扑扑的样儿，属实叫人有些难认。
萧寂成日里忙的晕头转向，现下再看这两个人，尤其是郑鱼，三天一个样儿，他已经有些快认不出郑鱼来了，和自己第一次见到时候，恍若像是两个人，完全挂不上钩。
萧寂好奇的出声，周思南接过了食盒，只道“看她学规矩腻了，在驿站寻了个弹弓，和她一道打着玩儿，散散心。”
周思南随便扯了个理由就这么糊弄了过去，萧寂看着驿站里碎裂的瓶瓶罐罐，略眨巴了一下眼，很明显，对于他们的这种散散心，他并不大满意。
“你若是有空，就别只盯着她一个，出去帮着一道赈济灾民寻找水源，这样也能让你得个好名声。”
“这之前你自掏腰包赈济灾民，还得了疫病差点没了，那么上心，怎么这次就这样了！”
萧寂只恨不能自己帮周思南去挣点好名声回来，他默默无闻的做了那么多，真等可以大张旗鼓做了好得嘉奖的时候，却又收手了。
图什么！
萧寂都想撬开周思南的脑子，好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就那么别扭。
“有你这个钦差在，我一个本就该默默无闻的皇子冲锋陷阵做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还想多活两年。”
“杀手原是要杀你的，我若是做多了，万一来杀我怎么办！”
就跟那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这会的萧寂真的是要被周思南的话给气的想出拳头揍他一下！
是个会说话的，下次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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