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你舅舅家肯定会对他严加管束,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霍老夫人抓住霍敬亭手臂,直到霍敬亭点头,她才放开。
霍敬亭答应帮扶周家的行为,比灵丹妙药还管用,霍老夫人在霍敬亭的服侍下吃了药,她心里畅快多了,甚至想失忆后的卢宴珠多像这样在希安堂闹几回也不是不行,这样霍敬亭只会和周家越来越亲近。
前些时候卢宴珠隔三差五与霍敬亭争执,不就是把他推得和卢家逐渐走向对立吗?
得偿所愿的霍老夫人,觉得今天的霍敬亭格外好说话,在药力发作昏昏沉沉间,霍老夫人含糊说道:“敬亭,我听说最近朝堂上又有人在参你了,独木难支啊。驸马爷和你父亲有师生情谊,你和他又是好友,现在永宁侯府和寿阳公主府都如日中天,你何必,和他闹得那么僵?”
霍敬亭把霍老夫人枯瘦的手放进锦被,利落起身,没有半分犹豫的走出希安堂。
丫鬟去端茶的一转身功夫,霍老夫人的榻前已经空空荡荡了。
“二爷怎么就走了?难得见他和老夫人这么温情的场面,还以为他会多留一会儿呢。”
被丫鬟私下念叨得霍敬亭,此刻挥退了下人,疲惫而阴郁得在府中漫无目得走着。
霍老夫人话中未尽的意思,他都懂,也正因为懂,所以才更加愤怒。
裴子顾,裴子顾,为什么只要与卢宴珠相关的,就总有人会提起裴子顾,他为什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
或许当初卢宴珠骂得对,她是看错了他,他与刚正不阿廉洁奉公的父亲完全不同,骨子里全是冷血无情与狡诈狠辣。
所以他轻易试探出了他母亲的真实想法——她期盼着卢宴珠去死。
因为他正是比霍老夫人多了千倍恶念般希望裴子顾早日归西!
或许只有裴子顾死了,他才能彻底安心。
霍敬亭今晚并不打算再去见卢宴珠了,他能一面体贴无比照顾着霍老夫人,一面又冷漠无情得算计着他的生母。
他没有丝毫内疚,只是认为今夜的他不合适去见卢宴珠,不管是那双嘲讽讥的眼,还是那双灵动单纯的眼,他都不想被它们看见。
前者看透了他的虚伪,后者映照出他的肮脏。
但脚步像是有自己意识,当他回神时又走到了清辉院的门口。
“椿芽,你再去看一看霍敬亭过来了吗?”隔着窗棂都能听出卢宴珠话里的愠怒与活力。
霍敬亭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卢宴珠脸颊微鼓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一片死寂的耳边又重新被卢宴珠的语调唤醒,风声虫鸣,世界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
他果然离不开卢宴珠,不论是骂是赞,是哭是笑,只要有卢宴珠的声音,他的心神才找得到归路。
“椿芽,你说霍敬亭是不是心生愧疚,不敢来见我了?”卢宴珠一直数着时间,就等着霍敬亭回来后兴师问罪!
霍敬亭正迈步走进房门,卢宴珠听见动静,她转过头,望着他不满问:“霍敬亭,你怎么才来啊?”
霍敬亭脚步一顿,心里突然冒出宿命般的一句话——他与卢宴珠,至死不休。
“我去了希安堂耽误了些时间。”霍敬亭说完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卢宴珠鼻子轻哼一声,她说:“先申明一下,我并没有对你母亲动手,是她和李芷嫣用卢家的名声、礼数、家教来挤兑我,我忍无可忍把桌子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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