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纯白的纱布已经被染红了一片。
“你做什么?”她呵斥道,“快松手。”
晏时没什么表情,顺从地松手,感觉不到痛似的看着掌心,好像只有看着血色一片,他才能让自己短暂地冷静自持。
他看着不断晕染开的红色,世界一瞬间安静下来。
妘娇问了他几遍也没有得到回答,只能去问初一,“初一,王爷的伤口开了,你身上有没有止血的药物?”
“马车座下有个药箱,烦请王妃找一下!”
妘娇摸索了几下,摸到了一个药箱,密密麻麻的药瓶,一一标注了用处,种类齐全。
她没有过多的细想。
揭开纱布,拉过他的手,随手拿了一瓶止血的粉末倒在他掌心。
炙烤的痛意一跳一跳地挑动着他的神经,按理来说他应该感到舒服喟叹才对。
但他现在抑不住的烦躁,非但没有愉悦,反而心口处很难受。
“我很嫉妒。”他突然哑声道。
闭了闭眼睛,那些令人讨厌的画面挥之不去。
尤其是那句绝配,真真让人生厌啊。
他该把那张嘴撕烂,但好像又无济于事,即便撕了那张嘴,那句话还是会萦绕在他耳边,任他怎么也挥不去。
他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嗓音低沉又沙哑。
“你问我,我的眼里什么时候才能只有你一人,那你呢?”
“你的眼中总是多情,认识的不认识的,相关的不相关的,就连新开的桂花也要占一席之地。”
“那双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只有本王?嗯?”
他抬眸望向她,眸中透着疯狂,眉宇间满是偏执。
想将她占为己有。
不,本就是他的。
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是她先招惹他的。
他眼里的占有欲越来越浓郁。
妘娇心头一颤,眼睛也跟着颤了颤,她一把握住他的手,按在心口上,“王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清晰可感的心跳声在掌心跳跃,晏时看着她不说话。
从他掀开帘子去抱她那一刻他就想好了,从此将她关在府里头就都好了。
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她愿意的话,他可以退一步,在院子里种满她喜欢的花。
只要她别再将她的关心分给别人,别再和别的男子站在一起。
也别再和别人绝配。
解释什么的,听听就算了,不重要的。
妘娇斟酌了片刻,缓缓开口,“听说杏林阁的大夫医术高超。”
晏时心里开始盘算着是关在房里还是院里。
“我并不认识那个小侯爷。”
晏时垂眸,嗯,院子里的话链子还要做长些才好。
还有,谢安不准再踏进王府半步。
妘娇声音哽了哽,“我想去求医,缓解一下王爷的喉痛。”
晏时卷密的睫毛颤了颤,掀起眼皮去看她,喉结滚动了下,好像有什么堵在他喉间。
妘娇声音心疼地说道,“初二说你每吃一口,喉间如同被利刃剐蹭的疼,我每次将菜喂到你嘴前时,这里都会疼。”
她更用力地按着他的手覆在心口上。
掌心处是砰砰有力的心跳声。
啪嗒一下。
一滴热泪落在他手背上。
晏时呼吸一滞,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妘娇声音哽咽,“那个小姐晕倒了,没了呼吸,那么多人看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帮她,我于心不忍,庆幸我遇见了,幸好她有呼吸了。”
“那时候我在想,如果我能早一点遇见王爷是不是也会不一样,王爷是不是就会好一点。”
晏时五脏六腑一抽一抽地疼,眼眶晦涩,他再也忍不住,将人用力揽到腿上拥着,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人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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