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人也没找到。
啧。
心里的烦躁又浓了些。
除了亲近的人以外,他自认为不是个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人。
看似多情,实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有多凉薄。
他不清楚这烦躁因何而起。
是找不到一直坚信还活着的妹妹,还是突然被掐断无从查起的线索,亦或是寻不到晏时的帮助。
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忍耐。
还是很烦。
不是,她躲他做什么?
他堂堂小侯爷长得很丑吗?
他是什么污秽吗?
生怕他看不出来似的,还特意绕了一步!?
妘娇看着他变了又变的脸色,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一会皱眉,一会又似是生气,一会又咬牙切齿的。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希冀地问道,“难道是王爷的病有对策了?”
对上她亮闪闪的眼睛,谢安一秒瞥开了视线。
“我……还需再翻一些书籍。”
妘娇眼睛里的光暗了一些,但她很快就将那点失落藏了起来,“没关系,我相信总有法子的,酒……”
“娇娇,我们走吧。”不远处,林昭轻柔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
她刚才坐在马车内,满脑子都是谢安眼底乌青的样子。
她将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最后还是很没有出息地下了马车。
那毕竟是占据了她数年的执念,早在幼时他就在她心里扎了根,拔起来血淋淋的。
她想,她就看最后一眼,一眼就好。
妘娇朝着林昭应了声。
“小侯爷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谢安顺着看过去,林昭似是故意跟他对着干似的,他一看过去,她就转了身。
他半眯起眼睛,咬了咬牙,心里那点子烦躁更甚了。
侯府护卫匆匆赶来,轻声跟他禀报着什么,谢安眉头皱起,狭长的桃花眼深深地望了一眼妘娇她们离去的马车。
……
马车很快在林府停下。
林昭和妘娇有说有笑地进门,林夫人见到林昭回来,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地。
“酒酒,你怎么又出去了?不是让你好好养着吗?”
林昭抱着她的胳膊撒着娇,“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对了,这是晏王妃。”林昭拉过林夫人看向妘娇。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
林夫人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盯着她看了片刻,直到林昭扯了下她的袖子才回过神来。
“臣妇参见王妃。”她忍不住抬头又看了她一眼。
眼前这位王妃出落得很标致,一张脸既灵动又妩媚,说是倾城也不为过。
长得这样好看的人实在是很不常见,可她总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夫人免礼。”妘娇将她扶起,“我和酒酒是好友,夫人以后就不必多礼了。”
她浅浅一笑,两颗小虎牙也浅浅地露了出来,很是可爱。
林夫人也被她这俏皮的笑容融化了,“好好,王妃也当自家府上就好。”
“王妃是哪里人?”她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嘴,那张脸实在是很熟悉。
“京城妘府,怎么了?”妘娇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林夫人淡淡笑了笑,“只是觉得王妃眼熟。”
“这样。”妘娇弯着眼睛笑道,“那夫人以后可以唤我娇娇。”
“娘,我们先去书房了。”林昭拉着妘娇离开。
林夫人愣在原地半晌,她终于记起来了,那张脸笑起来的时候和昭武侯夫人有八九分的相似。
她第一次见到侯爷夫人时,她也是这副眉眼笑笑的模样。
这世间竟有两个如此相似又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林昭在书架上取了一摞书下来,无一例外都是医书古籍,比晏时书房里的还要多。
妘娇看着垒在桌面比她还高的书,愣大了嘴巴,“你真的只是收着玩的吗?”
眼珠子转了转,猛地想起来杏林阁那一日,还有在王府门前她刻意避开谢安的动作。
她转过身来盯着林昭看,“你是不是喜欢小侯爷?”
林昭手一颤,手里的医书砸落在桌面上。
睫毛颤了颤,手指下意识地蜷缩,“很明显吗?”
原本平静的心跳像是撞进了一头小鹿,心跳如鼓。
有些人,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就已经兵荒马乱了。
妘娇点了点头,“很明显。”
林昭苦笑了一下,“只有他看不出来。”
说完,她很快就勾起笑来,“但我已经决定不再喜欢他了,我已经让我爹娘替我招婿了。”
妘娇嘴巴动了动,还没说出口,林昭就翻开了一本医书。
“对了,你看看这本有没有你要找的。”
妘娇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一连好几日,妘娇都往林府跑,最后干脆直接住进了林府里。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初二坐在屋檐上,将手里的本子一页一页撕下,卷起,绑在信鸽的腿上。
信鸽两条细腿愣了被他绑出了鸡腿的形状。
他双手抓着信鸽用力往空中一扔,信鸽扑棱了几下往下坠,好似腿有千斤重一般,又是扑棱了好几下才摇摇晃晃地飞走。
又过了两日。
这天,林昭拉着妘娇去逛首饰铺。
两人刚下马车,拐角闪过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妘娇呼吸凝滞了一下,抬脚快步跟了过去。
“王爷!”她小跑着上前,拉住那人的袖子。
男人转过身来,是一张陌生的脸,一脸莫名地看着她。
妘娇顿时变得低落,手霎地松了力气,后退了两步,“抱歉,认错人了。”
不是。
他只不过是背影像他一分。
满天失落席卷下来,妘娇蔫了似的转身,措不及防地撞进了一个怀抱。
是熟悉的桂花香。
腰间多了一股力道,猛地将她抵在后墙上,耳垂被发泄似的轻咬了一口。
“宝贝,你怎么能将别人认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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