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书案上的公务被推到了一旁,晏时捏着手里的信笺在出神。
初二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他的脸色,轻声问,“主子,这些东西要给王妃看吗?”
晏时手上的那些东西足以证明妘娇就是侯爷夫妇的女儿。
初二摸了摸头,小声的嘀咕。
“妘杨和那个老虔婆对王妃那么可恶,侯爷夫妇就不会,他们是好人,肯定会对王妃好的。”
“王妃爹不疼娘不爱的那些日子都会补回来的。”
老虔婆是初二给妘夫人新起的外号。
晏时冷白的手指捏着信笺的力道重了几分。
“初二,你跟在本王身边多久了?”
初二眼珠子缓缓转了一圈想着,“记不清了,好多年了。”
“倘若你找到了你的爹娘,你会回到他们身边去吗?”
“不会。”
初二摇了摇头。
“当初他们因为我孱弱生病不要我,将我丢到荒野外,是主子和初一从野狼嘴里救下我的。”
“主子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有主子和初一就够了。”
想到了什么,初二摸着后脑勺讪讪一笑,红了耳朵。
小小声地嘀咕道:“再加一个花颜。”
晏时没有将他的话听全,他只听了个大概,不会,有他就够了。
是啊。
连初一都觉得有他就够了,更何况他的娇娇儿呢?
他好不容易才将她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没有旁的人来打扰。
是他将没有人疼的她带回来的,他为什么还要将她推出去呢?
他为什么还要因为认不认亲这件事烦心呢?
他的初衷就是让她只喜欢他,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他怎么会想要将她的注意力分到别的地方去呢。
晏时摆了摆手让初二退出去。
从书架上取出藏在角落的那个匣子,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抚过盖子,骨节间还泛着粉。
摸到一个小凹槽,按了一下。
啪嗒一声,露出一本东西。
这个匣子还有一个暗层,妘娇上次没发现。
本子上密密麻麻列了好多条文字,有些文字后用朱砂色描了一个勾。
娇娇儿的愿望:
——吃一桌最爱吃的爱…………√。
——有好多漂亮的首饰…………√。
——有一个很爱她的夫君…………√。
——有很爱她的爹娘…………
——想要养父母忏悔…………画圈
……
写满了数页。
这都是她前世低喃的愿望。
在首页的最上方,才是他的愿望,只有短短一行。
——想要她永远待在我的身边。
后面又添了半句话,想要她永远待在我的身边和永远欢喜。
晏时盯着那一行爱她的爹娘出神。
“王爷,我来啦!”
软软甜甜的声音传来,晏时快速地将匣子放回了原处。
妘娇进来时,他刚扯过那堆公文将信笺遮住。
“今天做的什么?”
他笑着张开手,等她过来。
妘娇放下了托盘,轻车熟路地扑到他怀里,坐在他腿上。
“解毒汤,今天这汤是苦的,但是能解毒润喉。”
生怕他不喝似的,妘娇捧着他的脸哄着他。
“都喝完的话,我就让王爷亲亲。”
真的把他当小孩哄了。
幼稚。
但很受用。
晏时端过碗,一口见了底。
“王爷真棒,亲吧。”
妘娇闭着眼睛嘟起了小嘴,一副等着他亲的模样。
晏时低笑了一声,“这药极苦,我亲了你不得被苦哭?”
好像也是哦。
妘娇睁开眼睛,“那还是不要亲了,我怕苦。”
说着,她动了动想要挣扎着从他腿上下去。
“慢着。”
晏时双腿一夹,将人禁锢住。
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嘴唇,眸色逐渐变得晦暗,低沉的嗓音也透着几分沙哑。
“答应好的事怎能反悔呢?宝贝?”
妘娇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单手按在腰后,一手摸索着裙摆慢慢推上去。
唇瓣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脸颊上,很慢很慢地下移到脖子和锁骨。
晏时的头贴在她锁骨上,发丝浅浅慢慢摩挲带起的酥麻感痒得她动弹了两下。
身前的脑袋还在一路往下,落在绵软上。
按在她腰间的手忽然往前一压,妘娇的腰板挺直。
晏时张嘴在绵软上轻咬了一口。
妘娇嘤咛了一声,酥麻感像电流淌过全身。
身子软了下来,想要靠在他怀里,可压在她身后的那只手却撑着不让她倒。
“呜……”
如同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直到妘娇被欺红了眼睛,晏时才抬起头来。
手一松,她就软软倒在他怀里,微喘着。
圆圆的眼圈发红,水盈盈地瞪着他。
手腕处两个浅浅的红印子。
她真的很娇,他稍微一捏没用什么力就红了。
白皙的腿上也多了一个五指印。
晏时慢条斯理地拉下她的裙摆。
妘娇气他,抬腿踹在他的小腿上。
那点力道,轻得跟猫挠没什么两样。
“早知道就不对你好了,你就知道欺负我。”
“不对我好对谁好?”晏时拿帕子擦着她脖子上的水渍。
妘娇头一偏,哼了一声,“随便。”
绵软处突然被按了一下,妘娇闷哼了一声。
晏时拿着帕子有些无辜,“我只想擦一下。”
那处的衣服晕了水色,是被他弄湿了的,擦也擦不干。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她看起来有多旖旎。
妘娇气得脸红,手抱在身前,“坏人!我再也不疼你了!不给你熬汤了!”
“我错了,我保证我下次不咬你这衣服了好么?”
下次脱了衣服再咬。
妘娇别着头不看他。
晏时抿了抿唇,学着她平日跟他撒娇的样子,伸出手指捏着她的衣袖轻晃。
低声乞求,“求求宝贝了,再疼疼我好么?”
“你不给我熬汤,我这毒怎么解?自从喝了你的汤,我就没有毒发了。”
妘娇这才转过头来看他,“真的?”
“自然,喝了之后我觉得浑身经脉也通了不少。”
这话倒也没有骗她。
他藏了一个秘密,身体里中的毒确实可以解,解药就在他的手上。
他吃了解药毒自然不会再发作。
但他的喉咙不是中毒而溃烂的,汤药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用处。
除了讨她开心。
“所以,别气了好么?”
妘娇抬起下巴,“那好吧,看在你喝完的份上。”
“看来酒酒这古医籍还是有用的,到时候再让小侯爷看一下就好了。”
晏时嘴边的笑意几不可察地淡了一下。
轻声问道,“娇娇,你有想过你还有别的真正的家人吗?”
“有啊。”
晏时的心提了上来,喉结滚动了一下,等着她的下文。
妘娇圈着他的脖子,亲昵地贴上去,“我的家人就是王爷你啊。”
晏时似是没想到这个答案。
心凝滞了一下,缓缓松了下来,有什么很软很暖的东西流过。
“假若你有疼爱你的爹娘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嗯……”妘娇靠在他肩头上,捏着下巴想了想,“也许吧。”
“但我已经有疼爱我的王爷了,我知道王爷是最疼最爱我的。”
她知道他是最疼爱她的。
她都是知道的。
即便有了爹娘这种羁绊,他也不会被取代的。
想通了这一点,晏时唇边的弧度放大。
“那你再亲亲我罢,亲亲我我就送你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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