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看见王爷张口吃东西了。
太医院一群老头齐刷刷看着晏时的方向,揉了揉眼睛。
三口。
四口。
五口。
“还在吃……”
“嘘!”太医院院首抬手一个栗子敲过去。
“王爷的毒好了?”一人压着声音道。
以往的宫宴十次有九次王爷都不会来,也从没有人看见过王爷吃东西。
外人不知道,但太医院的一群老头都很清楚,那是因为王爷的喉咙溃烂,吞咽如同吞针。
院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从王爷幼时开始,皇上就下了令,不管大小伤,一律不准给王爷医治。
小侯爷私下里开了一堆的医术茶会,回回探讨的都是那个棘手的病例。
明里暗里的,都知道那是王爷的病情。
每每有一点思绪,小侯爷就拉着他们去,说是茶会,其实早就是王爷的看诊会了。
那喉咙怎么会好了呢?
看王爷脸色不变,王妃喂的每一口都不挑的模样,喉咙应当是好了吧?
那他怎么不知道呢?
“嘶……”
院首捋胡子的手越捋越快。
啾的一下,扯下了一根花白胡子。
小人!
一定是小侯爷医术又精湛了,瞒着他们偷偷钻研。
不然怎么最近一次茶会都没开,听说还有时间围着林大人的女儿转。
等等!
林大人的女儿好像是患了娘胎里带来的心痹,这种病不能治本,只能治标。
难道他都已经开始钻研到这种疾病了?!
院首眼睛溜溜地转了一圈,搜寻着林昭的身影,果然在她旁边看到了那道芝兰玉树的身姿。
他就连宫宴都还追着林小姐问诊!?
禁止偷偷钻研!
院首不动声色地起身,打算去偷听……呸,去问候一下小侯爷。
“林小姐,我叫沈川白,我爹是知府,”
林昭邻桌的男子端着两杯酒走了过来,一脸青涩的模样,“我听我爹说,你想要招婿,不知林小姐可否赏脸喝一杯?”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林序知的女儿弱不禁风,要不是在宫宴上亲眼看见了,这么美一个姑娘,他就错过了。
沈川白看得有些怔神。
眼前的人脸色白里透着粉,眼睛跟星星一样亮,腰带紧束勾勒出盈盈可握的腰肢。
被问得这么直白,林昭脸上一热,下意识接过了面前的酒杯。
她正想说话,中间突然挤进来一个人。
谢安动作自然地拿过了林昭手里的酒,“渴死小爷了。”
“哎呀!”谢安一副喝完以后才发现沈川白站在一旁的样子,“这是沈公子的酒?”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还你一杯。”
啪的一下。
摊开沈川白的手,将酒杯塞回去他掌心。
沈川白脸色有些难看。
谁家还一杯的意思是将空杯子还回来的啊!?
人没追到,酒还被喝了,喝完还得收拾杯子。
他强忍着要发作的冲动,捏着杯子的关节咯咯作响。
啧。
还不死心?
谢安比他高出了一个头,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颇有些居高临下睨着他的意思。
还有点看不起和不屑。
“我听说沈公子最近又收了两房通房?”
话音落下。
沈川白脸色变了变,眼睛瞥向林昭,却被谢安一把扇子挡住了视线。
“沈公子若是听不懂人话,小爷也略懂一些拳脚。”
沈川白脸上又青又红的,“小侯爷说笑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安哼了一声。
转身,却发现又多了个臭男人凑到林昭面前。
啧。
谢安顶了顶后槽牙,怎么总有这么多讨人厌的苍蝇,就爱往花儿上凑。
“林小姐,我,我没有通房,听说京城新开了一家戏院很好听,不知林小姐……”
话没说完,谢安哟了一声。
“这不是程公子吗?”
程公子笑了一下,“小侯爷,我没有通房。”
“我知道。”
谢安走近几步,一手勾过他的肩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一旁的林昭听清。
他说,“程公子,我们杏林阁给你开的强肾药用着好用吗?”
捏着他肩膀的手收紧用力,程公子脸色一白,不知是疼的还是尴尬的。
“林小姐,我我我我先走了。”
“下次还来杏林阁,我给你打八折啊!”
“你做什么?”林昭生气地看着谢安,“你说这些,让人家情何以堪?”
谢安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巴,“我,他……”
扇子指了指程公子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你、你骂我?为了两个臭男人骂我?”
林昭抿了抿唇,皱着眉,语气轻了两分,“你太过了。”
“呵。”
谢安气笑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让他沾花捻草娶一屋子通房的?我让他不能人事的?”
“你自己的身体你没有数吗?给你递酒你就接?身体不要了,命也不要了是不是?”
“他们安的什么心你不知道吗?啊?”
谢安气急,语气也重了一些,眼眶通红。
“小爷天天围在你跟前转你看不见,你非要招婿?”
林昭被吼得红了眼睛,鼻尖一酸。
她性子也娇得很,别看她清冷温婉的样子,其实吼一句眼眶就红了。
她什么时候听过这么凶的话?
莫名的,她又想起来他以前冷着一张脸对她说那些扎心窝子的话。
委屈。
莫名的铺天盖地的委屈。
失了理智,脑子一下子就热了,吼出一句,“那也比你强!”
谢安怔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林昭很怂,吼完就有点后悔了。
半晌。
谢安点点头,勾起唇角,呵笑了一声。
“行,我再巴巴贴上去我就是狗!”
说完,大步流星坐了回去,提起酒壶往嘴里灌。
林昭眼角有些洇湿,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擦去眼角的泪花。
谢安闷头喝酒,周身冒着生人莫近的冷意,黑着一张脸。
院首应付了一路寒暄打招呼的人,终于心满意足地来到了小侯爷的身后。
“小侯爷我们探讨一下……”医术吧。
“滚。”
一记眼刀子射过来,冷得直至骨子里。
“哎,好。”院首擦了擦冷汗,转身离开。
刚走出一步,身后骂了一句,“臭男人。”
“……”
院首脚步一顿:我?我吗?
谢安喝了几壶酒,余光本能地看向不远处,没看到人。
再一瞥,林昭已经走到了大殿门口。
他咬了咬牙,低声咒骂了一句,起身。
林昭走到了一条幽静小道,等谢安来到时,她面前已经多了一道影子。
两道影子交叠。
他只听见了一句,“我叫陆谦。”
谢安的理智败得一塌涂地。
酒意上了头,心里窝了一团火,又燥又热,烦的他没了理智。
上前几步握过她的手腕,沉着脸拉着人走。
“啊!你做什么?”
“你要带我去哪?放开!”
谢安拉着人拐进了一处假山,一手握着她的双腕举过头顶压在了假山上。
林昭胸口起伏着,“谢安!你做什么?”
“终于舍得喊我名字了?”
“你、你混账!”
“省点力气一会接着骂。”
谢安一手捏起她的下巴,二话不说低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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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看的人好少,快要怀疑自己了,贝贝们帮我推推书荒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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