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娇脸上的粉色迅速变成绯红色,脸往狐狸毛里窝了窝。

    晏时顿时有些恹恹,冷冷地转身看了他们一眼。

    说的话也很冷,“喉咙不舒服就把脖子切了。”

    “!!!”

    众人顿时噤了声,低着头。

    当什么摄政王。

    很烦。

    讨厌这些闯进他和娇娇之间的外人。

    他想亲一下他的宝贝都不行。

    好想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碾碎,把他们脖子都拧下来。

    空气突然变得好冷,脖子上冷嗖嗖的。

    大臣们缩了缩脖子,脚步落后了好几步。

    晏时牵着妘娇走上台阶。

    净佛寺殿前,住持早已带着一群和尚在殿前等候。

    为首的正是那日敲着木鱼跟他说话的和尚。

    “参见王爷、王妃!”

    “免礼。”

    数米高的大佛立在大殿中央,两旁是稍小一点的大佛,立满了两侧,肃穆的眼睛俯视着正中央。

    晏时抬头对上去,眸子里只有桀骜不驯,生来就叛逆反骨,没有半点信徒的模样。

    住持拿着三根已经点燃的香递给他,身形突然怔了一下,眸子闪过几分诧异,很快又敛了下来。

    妘娇站在他身后处,住持转眸看她,目光凝滞了一下,眸子多了几分了然。

    晏时接过香,点燃的香气在空气中打着圈冒起,淡淡的檀香在弥漫,又忽地被风成丝丝缕缕飘散。

    他抬脚迈进偌大的佛殿,长身挺立,脚步声在殿里轻轻回荡。

    缓缓走到蒲团前站定,抬眸望了一眼上方的神像,神像前放了一个巨大的炉鼎,鼎里满是供奉的香灰。

    燃落的檀香灰掉在他手背上,他面无表情,撩开衣袍跪了下去。

    妘娇站在殿堂外,心脏猛地滞痛了一下。

    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

    心脏好像被人捏在了手里,被银丝缠住拧紧,窒息的痛。

    她大口喘着气,呼吸困难。

    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

    想要极力想起,脑袋一抽抽地泛起痛意,每一根神经都在发着颤,头痛欲裂。

    心口的疼痛也一下比一下重。

    咚的一声。

    佛钟被敲响,钟鸣声空灵回荡,在大殿内回荡了几圈。

    殿外只剩下妘娇一人。

    周围的大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佛殿跪拜,晏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

    “娇娇!”

    “娇娇,看我!”

    “乖,看我!”

    是晏时的声音。

    妘娇讷讷地动了动眸子看向他。

    晏时一脸慌张,按着她的肩膀,俯身在她面前,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妘娇的眼睛有些朦胧,脸上湿湿冷冷的,抬手一摸,泪流满面。

    晏时指腹很轻很慢地擦着她的眼泪,嗓音温柔,“怎么了?还出汗了?”

    眉宇轻轻拧起。

    妘娇看着他,很慢地眨了眨眼睛。

    凝住的心脏才重新跳动,心脏那股窒息也消失不见。

    她圈着晏时的腰,整个人埋在他怀里,声音带着不安和哭腔。

    “夫君,我不喜欢这里,我们走好不好?”

    她窝在他怀里,眼睛往大殿中央看了一眼,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害怕。

    只一眼,她就重新埋进他怀里,央着他。

    “我们走远一点好不好?”

    “好。”

    晏时狐疑地看了一眼佛殿,抱着妘娇大步离开。

    住持别有深意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似是感叹一般,低声喃喃了一句。

    “穿身穿魂,竟是只有半魄心魄。”

    不远处,侯爷夫人脚步一顿,顺着视线看去。

    那是……王爷抱着娇娇离开的身影。

    她眸色深了深,闪过一抹别样的情绪。

    “住持。”她走过去喊了一声。

    “阿弥陀佛,侯夫人。”住持双手合掌,掌心挂着一串佛珠。

    侯夫人还了一礼,“我来供灯。”

    住持点点头,“请随我来。”

    拐过大殿,侯夫人站在一面牌位墙前,将一个名字交给了住持。

    谢欢。

    这是女儿还未出世前就想好的名字。

    她的女儿根本没有梅花胎记,安儿一直不死心,那只是用来骗他的。

    可娇娇肩上真的有一个梅花胎记。

    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查清原委,她的女儿在大半年前就被推下山崖死了。

    借死人白骨还尸还魂,说来很荒谬。

    但她查到的每一条线索都是如此。

    穿身穿魂……

    她的女儿谢欢真的死了。

    侯夫人眼角通红,泪花闪烁,在牌位前站了许久。

    好在,她还有一个女儿妘娇。

    大殿内。

    谢安跪在林昭旁边的蒲团上,虔诚跪拜,嘴里念着什么,“信徒今日来还愿……”

    他牵着林昭起身。

    林昭问他,“你还的什么愿?”

    谢安捏了捏她的手,“一个月前,我来对着神佛许愿,想和你在一起,如今我的愿望成真,自然要还愿。”

    说着,谢安还在佛像前放了一颗山楂。

    林昭正要说什么,一个小和尚走过来收福牌。

    祈了福的福牌会挂在佛树上,林昭将福牌递给小和尚。

    “林昭?”小和尚轻喃了一声,愣住了。

    “小师傅,怎么了?”

    小和尚愣愣地指着后面一面灯墙,“一个月前小侯爷来此给一个人供灯超度,那人就叫林昭。”

    供灯……超度?

    谢安瞪大了眼睛。

    “胡说!那不是祈平安的吗?”

    小和尚也瞪大了眼睛,“那是超度的。”

    谢安:“……”

    他只听说祈平安可以点灯,但没细看是什么灯。

    也就是说,他把酒酒超度了整整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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