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揽着她坐在腿上,就着她的手下意识张口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

    眉眼弯弯,“嗯,确实很甜。”

    妘娇像是怔住了一样,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晏时很轻地蹙了一下眉,有些怪异道,“怎么了?”

    “没什么。”

    妘娇快速地低下头去,浓翘的睫毛掩住了在眼眶里打转的水光。

    她很轻地抽了一下鼻子,从纸袋里又掏出一个柿子来,咬了一口又递到他嘴边,“再试试这个。”

    晏时顺着她的手往下看,橙红色的果肉看起来很甜很诱人,那上面两排小牙印更诱人。

    他握着妘娇的手腕转了一下方向,就着她咬过的地方,舌尖舔舐过那排牙印,张口咬了下去。

    咔嚓一声清脆声,小牙印连带着一圈果肉被他咬了下去,在嘴里咀嚼了几下。

    眉眼还是带着笑地看她,“这个也很甜。”

    喉咙像是堵了一块棉花,口腔里柿子的涩味顺着喉管往下蔓延,一路涩到了心里。

    就连眼睛也好涩,妘娇咽了咽发涩的口水,极力装作镇定的样子。

    她将柿子扔落在地,从纸袋里又掏出一个来,还是咬了一口递到他嘴边。

    她咬着牙看他,不敢说话,生怕一出声眼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会溃堤。

    晏时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双小鹿一般圆溜溜的眼睛泛着光,执拗地看着他。

    “小乖你怎么了?”

    还是一样温柔宠溺的嗓调。

    妘娇眼睛瞬间一酸,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

    纤细的手腕发着颤,固执地举在他嘴边,声音哽咽道,“吃。”

    小丫头紧紧咬着下唇,用力到发白。

    睫毛尾处沾了点点的泪花,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晏时心尖被针刺一般痛了一下,接过了她手里的柿子,半垂着眸子,带着深究地看着柿子上那排牙印。

    眼皮眨了两下,掀起看她。

    “这柿子不甜?”

    棕色瞳眸深得望不清里面的情绪。

    小丫头无声地咬着嘴唇,眼角挂着的泪珠摇摇欲坠。

    晏时放下了柿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平静地拿出帕子给她擦着手,每一根手指都擦得细致。

    潋滟的眸子被敛下的睫毛覆住,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思忖着一会要怎么将人哄好。

    又擦干净了自己的手才去看她。

    一抬眸。

    巴掌大的脸上果然多了两道泪痕。

    粗糙的指腹在泪痕上剐蹭了几个,“哭什么?柿子什么味儿的?”

    “涩的,很涩,一点也不甜。”

    晏时拿过茶壶,往杯里倒着温热的茶水,“你的小脑袋瓜怎么变笨了,明知是涩的还要吃。”

    涩意蔓延至五脏六腑,妘娇看着他的脸,脑海里响过皇帝的话。

    “我都知道了,你尝不出酸甜苦辣是不是?你的白发也不是熬出来。”

    晏时端着杯子的手一顿,杯子颤了颤。

    神情敛了敛,将茶水喂到她嘴边,“被哪个没良心的商贩哄骗了?为夫替你出头。”

    茶水的热气氤氲在眼前,妘娇很小声地喊了一声,“晏时。”

    晏时的眸子终于黯淡了一些,“先漱口好不好?”

    无声的对峙。

    妘娇漱了几遍口,晏时才放下了茶杯,将人从腿上往里拉了拉,给她擦着嘴角。

    “不重要。”

    “我本就不在意这些,只要跟你一起吃什么都是甜的,没有你什么即便是糖也都是苦的。”

    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又心疼地揉起来。

    吻在她的眼角,声音无奈,“倒是你,蠢笨。”

    妘娇闷着声揽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肩上,不做声。

    她很依赖他抱她。

    墨色的长发散开在他后背,她摸起一捋,发丝柔顺地穿过她的指缝。

    这么乌黑的长发又怎么能早生华发呢?

    晏时伸手,大掌顺着她的脖后抚向后背。

    空气一下子沉默下来。

    半晌,他听见她嗡声道,“我想当皇后。”

    晏时手顿了一下,几乎没有犹豫地答应,“好。”

    好像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酸楚被一点点安抚,妘娇还鼓着气,“你就不问为什么?”

    晏时:“为什么?”

    “……”怎么还是有种他只是听她话的感觉。

    妘娇勾起他的腰带,缠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皇上说龙气可以压制你的恶变。”

    说着说着,妘娇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晏时,“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好像是。”

    妘娇气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好像是是什么意思?”

    晏时眉眼上扬,透着几分愉悦,“就是记不清了的意思,那会儿你也没有跟我说想当皇后。”

    妘娇咂舌。

    “我不说你就不当了?”

    “嗯。”

    提起皇宫,晏时有些恹恹,“皇宫是个镶了金的笼子,我不想你当笼中雀。”

    妘娇抿着唇,“当皇后以后你会将我锁在宫里吗?”

    晏时诧异了一瞬,摇头道,“不会。”

    “那又怎么算得上是笼子,再说了,你又怎知我不会因为你自愿被关在笼子里?”

    他又怎知?

    他当然不知。

    他只知道也只记得她前世说过不想当笼中雀,他就理所当然地将所有笼子都毁掉。

    可她说,她愿意为了他入笼。

    晏时对她的爱意疯狂地生长,像是得了一滴甘露就要疯狂肆意地蔓生才罢休。

    她给他一滴,他就恨不得回赠一汪,恨不得将心剖出来一起奉上。

    窄腰上的腰带被妘娇尽数缠在了掌心,宽大的外袍敞开,贴身的里衣显出腹肌的轮廓。

    妘娇顺着沟壑一路惹火,身影落在墙上,太师椅摇晃。

    情动时,妘娇圈着他的脖子,嗓音千娇百媚地算着账。

    “以后你有什么不舒服都不准再瞒我。”

    “好。”一滴汗珠从晏时的下巴滴落,掐着她的腰,力道收紧。

    “什么都要听我的。”

    “好,都依你。”晏时忍得青筋凸显,牙齿磨着她的肩膀。

    “还有,你死了我要跟你一起死。”

    晏时眉心蹙起,想拒绝,喉结上突然被咬住。

    嘶……

    真是狡猾。

    血液顿时叫嚣着冲涌着,他经不住她的磨,咬着牙答应。

    “好,只此一次。”

    妘娇身体力行地悟了只此一次是什么意思,因为晏时再没有让她的哭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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