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静静的凝视着邵青,小少年没有说的理由也很充分。
瘦弱又矮小的妹,瞎眼又体弱的娘加一个破碎的他。
若是让母亲和妹妹知道他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凝聚这个贫苦之家的那股气可能就彻底散了。
“我不说。”九月微微颔首,毕竟她也不算是什么多嘴的人,她连八卦都不喜欢听,更不会说这些东西了。
邵青感激的对着九月鞠躬,那站在井边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走到邵青的身后,过分瘦弱就显得眼睛有些凸出来。
说实话,九月不大喜欢孩子,也可能是不喜欢熊孩子。
九月不会和人寒暄,而邵青娘大概也觉得自己眼盲不好招待客人,和九月随意的说了两句家常就离开了。
倒是邵青的妹妹邵宁一直忙上忙下的给九月递东西吃,泡水喝。
眼看两人要谈正事了,邵宁转身走出屋子,临了还看了一眼邵青。
九月突然就觉得,邵青自以为是的瞒过了他妹妹和娘,可能谁也没有瞒住。
这小姑娘也挺聪明的,这古代不吃激素打药的菜和不加任何添加剂的食物,真就比较养人么?
两个人这才开始谈话,九月按照设想把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具体如何操作全部一五一十的和邵青说了。
然后九月用:“我希望你能帮我看这家店。”
邵青没想到九月会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他,这难道是掌柜的么?
可是他何德何能啊!
“我……我……九月大夫,我不行的。”
九月看着邵青:“是不行还是害怕?”
邵青低着头不敢讲话,说实话,他没觉得自己不行,只是不敢,那毕竟是一家店,要是亏了,他多对不起恩人啊。
“卖药丸什么的我会找专门的伙计和掌柜的,但收集那些消息,整理成册,就你做,每月一两银子,可行?”
邵青听到一两银子,猛的抬起头来,连连点头,但又觉得太多了,毕竟他就是找那些小乞丐或者是每家每户的丫鬟仆人什么的聊聊天。
怎么就值一两银子了?
“不用不用,太多了。”
九月笑笑:“我说值就值,你就说可不可以做就成。”
这到底是邵青做惯了的,邵青自然不会觉得不成,更何况他本来也只是担心自己管理不好一家店,如今有九月给他分工,他自然没觉得自己不成。
连忙点头:“可以的,我能做到。”
九月点头:“那行,我看上了青云街的那家铺子,你帮我打听打听卖的话是多少钱,租又是多少钱?”
这就直接吩咐他做事了?
邵青眼睛都亮了,就见九月直接拿了一两银子出来:“这是这个月的。”
邵青踌躇得根本就不敢接,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九月看着邵青,小少年的眼神坚定又清澈:“若是看到有机灵或者是适合做事的,你可以适当的每月提供点铜钱将他们招入麾下。”
“在我这里做事,嘴巴紧是一方面,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是最主要的。”
“至于你找的那些人,最好是无父无母,没有什么牵挂的,也最好给我看看。”
邵青连连点头,刚刚都说想要自卖自身了,但九月不收。
在九月的观念里,那一纸契约屁用都没有,毕竟真要背叛的,怎么都会背叛。
九月不好直接告诉邵青他做这个是干什么,但聪明如邵青又怎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九月这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联想起前县令的事情,邵青更是觉得九月这样没有半点不可,毕竟若是当初他知道县令的嗜好。
也好早做打算。
若是那天没有九月在,他现在是何光景都不知道。
九月本想起身走人,指尖在桌子上轻叩,她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恩威并施这点还是懂的。
“去把你娘带出来吧,银子拿着吧。”
知道九月说一不二的性子,邵青还是把银子拿到手里了,忽略了九月看着银子那一闪而过的微暗眸光。
上面有毒,不背叛还好,但只要背叛,九月就算不近身,也能用这毒把人给杀了。
九月本就不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什么都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重要。
不管邵青是因何原因同意,但这件事本就危机重重。
“记得,做这个一定要小心行事。”
邵青点头,连忙跑出去牵他娘,虽然不知道九月要干嘛?但九月既然救了他,就不会伤害他的家人。
邵青娘被邵青牵着颤颤巍巍的到了堂屋。
九月扬了扬下巴,邵青连忙把娘给牵到凳子上:“九月大夫,为何要把我娘给带过来啊?”
邵青娘猛的抓紧了手里的棍子。
“手抬上来。”
邵青一开始还以为是在说什么,后知后觉的发现九月说的是他娘,想起九月整治县令的那一手银针。
邵青猛的反应过来,九月这是……这是要给他娘治眼睛?
邵青激动得心直跳:“九月大夫,你这是……你这是要帮我娘治眼睛。”
九月伸手笑了:“既然在我手底下做事,只要听话,我就不会亏待的。”
邵青也说不出感谢的话了,只泪眼汪汪的把娘的手给抬起来放在了桌上。
九月倾身看了看邵青娘的眼睛,不是白内障和青光眼就好,这种光靠中医实在是太慢了。
手搭在了脉搏上,邵青娘死死的抓着邵青的手不敢放,这位贵人是邵青请回来的,她绝对不能失礼让贵客看不起邵青。
九月搭脉的时间有点久,片刻后道:“家中可有笔墨?”
邵青简直要欢呼了,九月这是要给他娘开方子?
“有的有的,我爹当初留下来了一点。”
九月还是把丑话说在了前面:“我不会每日都到县城里来,明后天应该会来,会给你娘施针,后面隔三天施针一次,我若是没有提前来提醒你,你就自己想办法把你娘弄到纪家村给我施针。”
邵青忙点头:“我娘这个……有的治么?”
九月沉思了一会儿:“可以看见,但应该不会特别特别的清晰,这是淤堵了,再加上前两年是不是经常哭,伤了眼睛?”
邵青和邵青娘都没有说话了,前两年是邵青爹离世的那两年。
当时邵青爹从山上掉下来,请了无数大夫,又搭进去了不少银子,但还是没有保住命。
家里欠了银子,差点连房子都保不住。
邵青娘就是那段时间把眼睛伤到了的,。
九月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所以要治么?”
邵青娘直接打断:“不治,我们不治。”
这个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呢?邵青有白天没黑夜的找钱,要是加上这个,岂不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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