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枝反手将裴临州即将对铜矿动手脚的消息传给了裴知渊。
他大喜过望。
虽说手握铜矿这样的消息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但放在裴临州身上,还真是意外的……
让人觉得可信。
“我就说裴临州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背后做的小动作不比本王要少。”
提起这件事,裴知渊心中还有不爽,愤愤道:“不过是因为这些年裴临州看似山高水远,父皇看管不到他,还以为裴临州是什么老实人。”
能和自己作对多年,且屹立不倒的人,能是什么老实人。
啊呸!
裴知渊拿到消息后,当即开始按照祝南枝给的线索行事。
既然裴临州打算用山贼掩饰自己在其中的痕迹,那正好,谁也不知道山中究竟有多少山贼。
就算多了一个“山贼”,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更没有人能发现异常。
这简直是裴临州亲手给自己送把柄!
很快,一个受到裴知渊指使的人,悄悄混入了山贼的队伍。
并顺利的被裴知渊派去的人“无意间”抓到,即将押送回京城,更“巧合”的是,这个人正是“山贼”中的“头目”之一。
相信定能在皇帝那边说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裴知渊在幕后满意的看着最后的发展,脸上笑出了花,只等着自己一举将裴临州拿下。
这可是私藏铜矿。
滔天斩首的死罪。
他就不信,一旦爆出这等丑闻,裴临州接下来还有和自己竞争的资格。
山中的进展还在继续,裴知渊在京城暗中见了皇帝。
将自己的人抓到了山贼头目的消息告知皇帝,皇帝惊喜不已,当即要求裴知渊现在就将贼人押送回来。
自己亲自审问!
临走前,皇帝沉声祝福裴知渊:“好好干,这些年你的功劳苦劳朕都看在眼里,知道你的功绩,这件事万万不可透露出去,被有心之人知晓。”
山贼能掌控一个铜矿?
皇帝自然不信。
他现在专等着抓到人,审问一番,看看究竟是朝中哪位爱卿,竟然做出了这种动摇国本之事!
“父皇放心,儿臣定守口如瓶,只求能为父皇分忧解难!”
裴知渊这才趁着月色,悄然离开皇宫。
但他并未看到,自己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悄悄来到墙根脚下。
将一封指甲盖大小的密信送出皇宫。
很快,密信出现在裴临州手中。
他看清字迹后,原本的胜券在握悉数化为恼怒,愤怒地握紧双拳:“好啊!果真是他在背后陷害我,坏我好事!”
“裴知渊,我与你势不两立!”
裴临州前所未有的愤怒。
失去铜钱来源,自己本就折损巨大,更何况做出这一切的还是宿敌……他咬牙切齿,心中暗恨。
低声阴狠狠地吩咐:“查清楚山贼现在何处,杀了他!”
必须将这个为自己泼脏水的山贼留在外面,绝不能让父皇见到他!
“等等——”
就在这紧急时刻,裴临州忽然起身,冷声叫住杀手:“先去找祝南枝,听听她对此有什么意见?”
这人虽然立场至今不坚定。
但到底脑子活泛,说不定能给自己提供更好的解决办法。
“是!”
求助信很快传到侯府,祝南枝挑眉粗略看了一眼。
和自己设想的几乎无二。
她看完之后,一言不发将信甩手给了沈墨莲,两眼一闭躺在床上。
面无表情地说:“侯爷,代替我跟大皇子殿下告个假,就说我生病了,没有心思想办法,替我和大皇子殿下道歉,我病好后一定请罪。”
“是我辜负了大皇子殿下的信任。”她平稳地躺在床上。
面不改色心不跳。
沈墨莲无可奈何的失笑,自己看了一眼信纸,也如祝南枝一般。
玩味的挑起眉梢,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对裴临州的耐心几乎耗尽。
他摇头道:“我会替你应付过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装病归装病,总要有个糊弄裴临州的说法更好。
“唔……”
祝南枝沉吟片刻。
随口说:“那就替我转告大皇子殿下,贼人一定是裴知渊的人伪装,这样的人一旦见到皇帝,一定会什么脏水都往大皇子殿下身上泼。”
她语气阴森森,但眼中却还是笑着的,十分漫不经心的对沈墨莲说:“让大皇子殿下在路上将山贼干掉,不可让他进京。”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
相信这个平平无奇的办法,对于裴临州一定没什么用。
果然,裴临州收到信件后,见祝南枝给的办法居然和自己想出来的一样,难免有些失望。
没想到自己的新智囊只有这点水平。
“唉……”
裴临州别无他法。
心中隐隐觉得这样杀了山贼太过粗暴,但一时间得不到更好的办法。
为了不让皇帝见到山贼,也只能如此了。
他心中无奈,疲惫的示意杀手出发,自己晦涩的目光看向那封信。
千愁万绪涌上心头,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束缚在一张大网中。
有人发愁,就有人在看热闹。
请了“病假”的祝南枝懒洋洋地看着柳寒云的新书,见沈墨莲回来,扬起笑容敷衍地招呼一声。
又翻了一页书,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殿下有没有想出新的法子?”
沈墨莲淡淡道:“不曾。”
闻言,祝南枝轻嗤一声。
先前和沈墨莲对视的那一眼,二人就已经无声交换了意见,明白彼此心中对这件事的想法是一样的。
对于裴临州目前的困境来说,要紧的不是杀了山贼。
相反,他还要保住山贼的性命。
否则,若是山贼死在路上,裴临州就会成为第一嫌疑人,就连铜矿……多疑的皇帝也会怀疑他。
最好的办法是必须让山贼活着到京城,但同时,要保证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惜。”祝南枝轻啧一声。
可惜裴临州被愤怒冲昏头脑,谨慎如他,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
两人心中都清清楚楚如明镜,却谁也没有主动对裴临州提起,双双气定神闲地静看裴临州和裴知渊相争。
等着看这次裴临州吃个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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