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铺内迎来不速之客,店员们认出来人后心生敬畏,纷纷放轻手脚,不敢惊扰了正专心看书的裴知渊。

    就连往日里算盘打得震天响的胖掌柜,也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偷瞄着裴知渊的动静。

    要不是祝南枝出现的及时,他们肯定已经偷偷飞奔出去,跑着来通知祝南枝了。

    实在是因为,往日里就算裴知渊过来也是直接和祝南枝谈事情。

    外人基本见不到两面。

    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大马金刀的直接坐在祝南枝平日里办公的位置上,捧着半成品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要不是这人是三王爷,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对家来偷偷抄新书的!

    就连祝南枝的发问,裴知渊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倒是杜霜白第一时间见到祝南枝,欲言又止一脸难办,对裴知渊没什么好脸色。

    “你们先下去,”祝南枝安抚杜霜白:“我与王爷有事要谈,不必担心,这会儿先闭门谢客,你们去后面等着就是。”

    她记挂着杜霜白到底与裴知渊有血海深仇,安抚了杜霜白下去后,才敲了敲桌子,提醒裴知渊:

    “王爷做了我修书的位置,新报纸要是不能及时发出去,书铺就少赚一大笔钱。”

    “您今天来究竟想说什么,三王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妾身尽量配合。”

    “祝小娘子怎么张口闭口就是生意。”

    裴知渊“啪”的一声摔了报纸,对祝南枝埋怨:“你今日也见到了,本王的确遭人拒绝,心情不好,来找你这个伙伴喝酒解闷,小娘子不愿意?”

    他没等祝南枝回答,已经自顾自的打开一壶酒,瞬间满屋飘香。

    酒香浓郁的超出祝南枝见过的任何酒水,就连之前将沈墨莲灌醉的酒,也远没有裴知渊拿出来的酒液香浓,经久不散。

    几乎将整个书铺都一瞬间泡在酒水里。

    香味这么怪异的酒,祝南枝不敢喝。

    她干巴巴地说:“王爷抬爱是妾身的荣幸,可惜我无福消受,喝不了酒,不能陪王爷一醉解千愁。”

    “你啊……”裴知渊无奈又好笑。

    他自己灌了一口酒,干脆利落地咽下后,示意祝南枝:“放心,我不至于下作到给你下毒,放心喝啊。”

    祝南枝仍然拒绝,一口咬死自己不会喝酒。

    从一开始,裴知渊在祝南枝这里的形象就不是什么善类,尤其这人刚刚被花沐恩打脸,现在来找自己准备好事,裴知渊在祝南枝院中就是个不怀好意的狐狸。

    “唉……不会喝酒可是少了人生一大乐趣。”裴知渊不再坚持,摇头自己喝闷酒,

    书铺内的酒气更重了,浓郁的醇香让祝南枝下意识皱了皱眉,实在担心自己的书会不会染上酒味,分心敷衍地陪着裴知渊搭话。

    也是在等他爆出来找自己的真实目的。

    两人沉默着喝了会闷酒,裴知渊忽然开口,但却没有提起花沐恩,反而说起了今天花映雪被沈墨莲拒绝一事。

    “祝小娘子的魅力果然大,你可知,平阳侯今日拒绝花映雪,是因为你?”

    “不信?”他挑眉反问道:“小娘子不想想,为何在你之前有两位夫人,但在你之后他却不肯收了?不是你还能是因为什么。”

    “不过祝小娘子美若天仙,才貌双绝,还有经商之能,不怪男人对你前仆后继,就连本王也心动。”

    他后面那些轻佻的话被祝南枝直接忽略。

    但思绪却不受控的顺着裴知渊的暗示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意识到他说得似乎……有一点点在理之后,心里的别扭感又上来了。

    出门之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暗流又开始涌动,祝南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

    她不愿深想,又总觉得裴知渊有诈,干脆转移话题反问:“三王爷大老远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聊八卦吧,这件事和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不是知道,本王与你们家侯爷不和?”

    他低头笑了笑,儒雅风流晃人眼,直白的说:“他看上的,我也会看上,且我不止喜欢,还要和他抢,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本王今日过来就是要抢人的。”裴知渊低沉的嗓音在酒气中蛊惑祝南枝:“本王这里能给你一个侧妃的位置,祝小娘可愿意跟着本王?”

    “王爷别开这种玩笑,被人听去了于我的名声有损。”祝南枝冷下脸,警告裴知渊。

    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在侯府立足已经十分知足,更何况还有安安这个孩子,万一裴知渊祸从口出,他身为王爷平安无事,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当下制止了裴知渊这种不知轻重的玩笑。

    也没了和裴知渊绕弯子的兴趣,直接问道:“王爷今日过来究竟是要做什么,您不妨直说,否则恕我愚钝猜不出来。”

    裴知渊肉眼可见的冷下脸。

    看似十分扫兴的推开面前酒壶,对祝南枝说:“本王要你在你的报纸上刊登一则消息,就说……

    据传,宫宴时三王爷与相府嫡女花沐恩相谈甚欢,郎情妾意,少女粉面含春,引人遐想……嗯,不错不错。”

    他自顾自点了点头,向祝南枝得意道:“这个主题不错吧?一定能在你的报纸上大放异彩,给你狠狠赚上一大笔,我们相识一场,就不用谢了。”

    “王爷,”祝南枝冷声拒绝,提醒他:“我们的新闻有个规定,不报道假消息,不发布任何含引导性的东西,您要是想造势,不如去找个说书的来的快。”

    更何况,花沐恩明显排斥这桩婚约,人家还有喜欢的人,自己还等着和花沐恩合作,这么做太不厚道。

    想到季承允,祝南枝无声叹了口气,拒绝的干脆利落。

    她今日再三拒绝裴知渊,裴知渊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

    “是谁让你觉得,你能拒绝本王?”

    裴知渊神色更冷,推出鼓鼓囊囊装着银子的荷包,一边威胁祝南枝:“本王诚心与小娘子合作,娘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银子沉甸甸的装在荷包中,鼓鼓囊囊能看出来其中巨大的财富,于祝南枝而言,堪称天降横财。

    她罕见的高兴不起来,沉默良久,默默按住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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