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一沓画像就在公主手中。
随着翻页的动作哗啦啦作响,上面的一张张人脸,惟妙惟肖。
人像的画法经过祝南枝的指点,比起重意境的山水画和巧夺天工的工笔画,这些画像则介于二者中间。
被祝南枝提供的速写和素描改造之后,用来画人像格外精准无误,且快捷。
这种画法前所未有。
汾阳从前没有接触过祝南枝,尚不明觉厉,但裴知渊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画像一定,且只能是祝南枝所提供。
他夺过一张画像仔细观察,最后笃定地对汾阳说:“这些东西出自祝南枝,你从何而来?”
“你们合作了?”他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质问。
内心已经气炸。
好个祝南枝,自己三番五次邀请她次次推拒,现在居然主动联系汾阳。
眼里就是没有自己对吧!
“你怎么知道?”汾阳随口问道:“你和这位朱老板很熟?她是个怎样的人,合作时是否可以相信。”
“自然值得相信。”
“王兄如此笃定?”汾阳有些诧异。
她没想到,这个一向目中无人的王兄,居然能对祝南枝抱有这么高的信任,且看起来还颇为……不甘?
这份不甘从何而来。
不等汾阳搞清楚,裴知渊已经自发夸赞道:“祝南枝虽是女子,但聪慧机敏,手段过人,一般的男子尚且比不上其心性谋略,这样一个人值得拉拢。”
“可惜……”
他咬牙切齿地说:“可惜已经嫁人,对我而言没有价值。”
但裴知渊虽然嘴上说着祝南枝没有价值,言语中所透露出来的浓烈的不甘心和执念,并没有他说起来那么轻松。
汾阳忍不住挑了挑眉。
觉得有猫腻。
她不动声色,慢悠悠问道:“怎么,你对这位祝老板有意思?她是否成婚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是操心太多,对别人的妻子占有欲太强,否则好端端的为何要关注这些?”
“你懂什么。”
裴知渊反驳道:“她不选择我,将来一定会后悔。”
“我曾经数次给祝南枝选择,谁曾想她居然多次拒绝与我合作,既然是她不珍惜我给的机会,铁了心要站在我的对立面,那就别怪我将来不客气。”
正所谓成王败寇。
“将来若是我大业有成……”他升起一抹残忍的讥笑,阴沉道:“定不会放过她。”
“这都是她自找的。”
裴知渊这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着实惊呆了汾阳。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轻飘飘一问,居然直接让裴知渊扭曲了。
抽了抽嘴角,对裴知渊无语至极。
但从裴知渊反应这么大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就连她也开始好奇了起来……一个平平无奇的侍妾,竟然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她思索片刻,忽然想起来,从前似乎收到过来自和侯府的帖子。
不过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
找出来之后,汾阳好奇的看了两眼,诧异道:“祝老板之前找过我,说希望能让我帮忙画些东西。”
“他竟然一早就找过你?!”
裴知渊彻底不能平衡了。
既气祝南枝不知好歹,又气她反复拒绝自己!
“王兄,这样好了,”汾阳眼珠一转,忽然说:“正巧我需要给这位祝老板回帖,但我却不方便与她联系,劳烦王兄帮我牵线搭桥如何?”
她微微一笑,“劳烦王兄告诉这位祝老板,我答应她的合作了。”
“让我来?”裴知渊心中一动。
这样的确不错……
既然祝南枝要和汾阳合作,自己若是能横插一脚,起码比被甩在外面要好。
他考虑不过片刻就答应了下来。
喜滋滋的带着汾阳的回帖,一路晃悠悠,满脸笑容洋溢地找到祝南枝的南安书铺。
却失望地得知祝南枝不在的消息。
他沉下脸,有些不悦,拧眉扫视一圈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找祝南枝,竟然没有注意到店铺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不过是一家简陋书铺,虽生意好,但到底逼仄,看起来不够气派。
而现在,祝南枝不知何时已经盘下了周围的两家店铺,将其打通作为一体,店铺瞬间扩张了数倍。
但仍然人满为患,生意好得让人眼红。
尤其自己之前还有这里的股份……若是现在自己还有股份的话,他都不敢想自己会赚多少钱!
裴知渊越想越是心塞,长叹一声,幽幽收回视线。
有气无力地催促:“还不快去给祝老板传话,就说本王要见她,让她有时间来找我。”
祝南枝收到回信时,第一反应是拒绝。
她皱着眉看了眼帖子,思索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找汾阳寻求画画帮助已经是许久之前。
现在自己早就不需要了。
至于那些画像,是敲门砖不错,但祝南枝也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和汾阳开始合作。
没有画画的需求,祝南枝有些懒得见人……尤其要先见一面裴知渊,她更没兴趣。
但对方到底是公主殿下,不好就这么拒绝。
祝南枝纠结许久,叹了口气,还是去问了沈墨莲的一件。
他思忖道:“去见一面也可。”
但自己却跟着祝南枝起身,见祝南枝不解,沈墨莲理所当然道:“你我夫妻一体,既然要见,自然一起去。”
二人很快出现在裴知渊对面。
裴知渊黑着脸。
他为了见祝南枝,特地换了一身风流不失沉稳的月白宽袖长袍,玉冠温润俊雅,整个人如陌上行玉。
还收起了一贯喜欢拿在手中的风骚折扇,只是因为祝南枝不喜欢,他已经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沉稳可靠的老实人了!
做了这么多,就为了让祝南枝对自己少些偏见。
谁知道她居然带着沈墨莲一起来了,沈墨莲虎视眈眈,看自己的目光既得意,又防范!
“呵。”
裴知渊沉默许久,忽然嗤笑出声,挑衅地对沈墨莲说:
“某些人怎么像个护骨头的犬,本王倒还不知道,平阳侯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哦?那又如何,”沈墨莲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地回怼:“三王爷可是两手空空来的,您的骨头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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