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只觉得脑子瞬间空白了一片,那叫一个天雷滚滚,狗血盆盆,浇得她那是一个透心凉心飞扬啊。
她明明都已经戴了面具了,这雷锋同志难不成还有火眼金睛不成,他到底是怎么从这么多表演的人之中精准地找到自己的?
想到自己做的混账事,舒悦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发汗。
这要是让雷锋同志逮住了,她还能继续在文工团混下去吗?
那指定不能啊。
那必须是记过处分,开除军籍的——
丢了饭碗事小,身败名裂事大啊。
舒悦只要一想到那通告上面写着舒悦同志,因为使用麻醉剂迷晕某领导,然后对某领导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社死了。
要是丢了饭碗,她就只能重操旧业去卖艺了,万一她拍电影唱歌跳舞啥的火了,上了电视之后被人家扒出来因为这事儿被开除出文工团的——
舒悦甚至都不敢想象那网暴会有多激烈。
啊,这年头网络还没有那么发达,那大家得打电话和发短信来喷她啊,这会儿电话费和短信费可贵得很呢,那岂不是劳民伤财啊!
舒悦她能干这种缺德的事儿吗?那必须不能啊,所以她得赶紧溜了。
总而言之,绝对不能让雷锋同志逮住她。
舒悦的内心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挣扎,最后决定还是逃避现实,赶紧开溜。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悄悄地将脚步往后退,准备溜之大吉。
然而,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舒悦刚退了三步,都还没有来得及回过头,身后就被一堵人墙拦住了。
“舒悦同志,我们首长要见你,请你进去。”
一道板正又严肃的声音冷不丁地响在了耳后。
舒悦回过头去,就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很明显,这是雷锋同志的警卫员。
不是,你这会儿知道来拦我了,你早干嘛去了啊。
要是那天晚上你也像今天这么尽职尽责,她也不至于见色起意酿成这个大错啊。
当然,这话舒悦是不敢直接开口说出来的。
她只能勉强挤出了一个笑意,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嗓音,左顾右而言他道:“那个,那个同志啊,我,我知道来着,我那个,我那个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仪容仪表,得收拾好些才能面见首长啊,你说不是?呵呵呵呵——”
舒悦说着,又要不动声色地往后退,打算趁机溜走。
然而,这警卫员可不上她的当,当即就伸出了钢铁一般的手臂直接拦住了她,态度虽然毕恭毕敬的,但是面色还是毫无表情,声音机械而刻板道:“我们首长在等你,请你立刻进去,要不然我就报告首长了。”
舒悦:“”
“那个同志,不是,我突然,我突然尿急了,人有三急啊,这个不能拖啊,我先去方便一下,要不然等会儿在首长面前失态就不好了,你通融通融——”
舒悦见一招不成,当即又想了一招,装出火急火燎的样子捂住了小腹,甚至还跺了跺脚。
然而,那位铁面无私的警卫员脸上仍然毫无波澜,舒悦甚至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嘲讽来。
“军令如山!这位同志,请你立刻进去!”警卫员沉声说道,语气中已经带了一丝强硬的意味。
舒悦觉得,她再扯东扯西的,这人绝对能立刻上手将她押进去了。
那真是在丢饭碗和丢脸之间选择了又丢面子又丢里子啊。
“我进去进去,这就进去。”舒悦只能没好气地呛了一声。
不过进去之前,舒悦还是瞪大了双眸,用审视的目光,仔仔细细,一寸一寸地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位滴水不漏的警卫员
“同志,你让我觉得陌生。”良久之后,舒悦这才又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句话来。
真的太陌生了。
他真要这么负责的话,那天他到底干嘛去了啊?
他要是守在门口,她能走错门吗?她能做出那事儿来吗?
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那位警卫员同志对舒悦此时此刻眼神的谴责和目光的咆哮毫不动容,仍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沉声道:“已经三分钟了,同志请你进去。”
舒悦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见实在溜不了,只好重新折身回到了会客室的门口。
虽然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但是心理准备归心理准备,生理反应归生理反应嘛,舒悦觉得到了门口的时候,自己双腿更软了。
有一种提不起来的感觉。
算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死得干脆点。
大不了十八天后又是一个大美女!
舒悦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抬起了仿佛千斤重担手,想要敲敲门。
然而,不等她有动作,会客室里头却传来了一道冷沉而带了几分凛冽的微哑嗓音:“直接进来,不用敲门了。”
听到这声音,舒悦只觉得自己头皮又炸了一般。
不过事到如今,她只能面对了。
她小心翼翼地进了会客室,然后还弱弱地带上了门。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本来正在看着窗外的沈司远此时也正好回过身来,抬起眼眸看向了舒悦。
两人四目相对。
沈司远的目光十分的锐利,那是一种久经战场的人时刻保持警惕性和戒备所形成的,有一股很强的侵略性和气势。
总之,这目光单是这么淡淡一瞥,就让舒悦心虚不已,连头都直不起来了。
“舒悦同志,是吧?”
沈司远的目光并没有移开,仍然专注而沉稳地落在舒悦的脸上。
他动了动薄唇,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一种慢条斯理的感觉,然而,简短的几个字,却让舒悦压力倍增,觉得自己不仅是抬不起头,就连腰板也弯下去。
“你知不知道,始乱终弃,是一种很不可取的品格。”沈司远顿了顿,紧接着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舒悦内心悲嚎,面色涨红。
她抬起眼想要看着沈司远,却又没有那个胆量跟他对视,眼一闭心一横,舒悦三步作两步上前,当即就噗通一下跪在了沈司远的脚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哭着道:“对不起领导,我错了领导,我不该见色起意,我不该饥不择食,我不该胡作非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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