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摩挲,隔着布料,她肌肤成片成片地战栗。
她在渴求他。
找到了确定的信号,谢淮轻笑一声,不再纠缠。
他任由小荷替他涂上黑膏,待小荷找了个帷帽,想要给他戴上时,他握住她的手腕,“没关系,即便他们看到我的脸,我也不会太在意。”
“可我在意!”小荷其实还挺害怕的,害怕尊贵的剧情,令韦惜雪能眼睛能穿透黑膏,看到陛下那惹人的外貌。
谢淮浑身一震,她……嫌弃他丢脸了吗?
正当他心底滞重,以为小荷在意旁人目光时,又听她低着头咬牙道,“万一被人看到外貌,那人喜欢上你怎么办?”
谢淮听了这话,哭笑不得。
他听过她念念叨叨好几次了,说什么害怕别人觊觎他、喜欢他、占有他……
真是个傻孩子,除了她,谁还会喜欢怪物一样的他啊。
莫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谢淮心情很好地想。
这般即使明了自己的缺陷,谢淮依旧没有自卑,爱人的心血能使人充盈。谢淮不断确定自己在被那样盛大的爱意包裹着,他不惧怕任何刀剑斧钺。
他任由小荷给他戴上帷帽,与她一同,第一遭踏出了花田。
两人在前面走,小符拿着个大粪叉在后面跟。
这段时间比之前能干多了,长久的体力活加之猛猛干饭,她长高了一截,还长壮了。
“你跟着来做甚?”小荷奇怪。
“祝妹最擅长操纵人心,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排着队骂你呢。”小符太了解祝妹的做派为人了,她顶了顶自己的粪叉,露出憨厚一笑,“我去把那些人都叉走。”
“噗嗤。”谢淮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小丫头平日里和他作对,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
“可别。”小荷赶紧阻止她,“这府邸到底还是主人家的,你提一个粪叉出去开道,冲撞了主人家,反倒让别人舒了心。”
“那可怎么办?”小符着急忙慌的。
“你先回去吧,我自有妙计。”小荷信誓旦旦。
小符这般听着,自然相信了。
小符走后,谢淮好奇问道,“你真有办法?”
“那群仆人再嚣张,咱们只要走主人们常走的大道,他们自然不敢放肆。”
“除非他们脑子不好。”小荷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不过,奴仆们自小汲汲营营,根本没受过教育,脑子不好也正常。”
小荷不是圣母,但她依旧为奴隶们感到难过,即使是曾经针对过她的仆从们。
他们活得就像一群被规训的虫子,向上只会服从主子,向下不断内斗。
他们出生的时候是人,可人的社会,把他们变成了非人。
小荷深深地记得上辈子,她是怎样一个又一个送这些虫子去死的。因为她爬得够高,主人家们愿意听她的,她就借着主人家的手,一个一个把小虫子们推出去。
他们甚至没有一点自我意识,主人叫他们去死,他们就去了。
至此,小荷日日夜夜受着煎熬。
她不应该把他们当作报复的对象,虫子只是听主人的话而已,而主人又从不给他们教化。
真正错的是主人和利用他们的人。
而她又怎能救他们呢,她不过是比他们好一点,一只依然受不了教化,略微有点小聪明的虫子而已。
谢淮在花田生活了这么久,这是他头一次出门。
小荷告诉他,他们所走的道路,可以令他见到韦府全貌。
谢淮本来还挺期待的,结果越走,心里的失望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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