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深深看着她,“我知道,我都知道。”
“刚刚你说的那些话,看似是刺激孙林,实则是为了让她活下去。”
“你从头到尾,从来没有真正想报复过他们……”
张大夫的眼神里闪烁着光,小荷抿了抿嘴,一脸无语。
她怀疑在张大夫眼里,她整个人都镀了一层功德金光。
她哪有那么善良,她试过把他们都搞死了,但不能真正让她爽。
比起轻而易举的死,她更想品尝他们与始作俑者的相互折磨,极致的精神折磨,比肉体的死亡更加可怕。
她上辈子就知道了,堕入黑暗后的日日夜夜,她从未有过一日的安宁。
她做梦都想让自己平冤,可惜那些人都死了,她一生都不能如愿。
如今她终于有了机会,她才不会轻易让他们死。
“是大马自己要赎罪,难道你还舍不得了?”张大夫垂眸,看着姑娘小巧鼻子、深重眼皮,自有一番韵味。
他绝不会透露,大马虽是自愿,但一切皆由他诱导。
就算大马遭人欺骗,就算被人误导,也不该辜负小荷这般厚重的情。
负心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小姑娘家家的,不该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张大夫鼻子哼哼,“你那大马哥纵然天赋异禀,可你男人的能力,远在他之上。”
小荷本来还沉浸在情绪里,被张大夫一句话,搞得人都懵了。
“你说什么呢?”小荷无语。
“大马那药不是不可逆,你若真对他那家伙感兴趣,我帮你就是。”张大夫故意说道,还上下扫了她一遍,“只是……”
“你男人已然不是一个小女子能够吃得消的了,你真要两位?”
小荷人麻了,这位到底在口出什么狂言?
“你别说,别说了!”小荷连忙去捂他嘴。
这一幕正被徐阿香看到了。
徐阿香已经十岁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何况像她一般流浪了好久的女孩。
她满脑子都是那句,“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她心道,糟了。
恩人哥哥,怕是要被绿了。
徐阿香偷偷摸摸退出去,先去制药房嘱咐好了弟弟妹妹们,再往恩人哥哥所在的布料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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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夫一瞥,见徐阿香跑走了,心知他的目的达到了。
“小荷——”张大夫稍稍肃了脸,喊了小荷一句。
小荷捂他嘴的手一停,不知张大夫为何突然这么严肃了,“怎么?”
“姓张的说一句实话,我知晓奴隶们许多都行为大胆、三心二意。”张大夫斟酌了一下语言,“你之前又经历了那般差的男人,很想找一二安慰。”
“可你即便再招惹,也不能招惹现在这个男人。”
说着张大夫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纵容,“招惹都招惹了,就不能始乱终弃,知道不?”
“你始乱终弃谁,都不能始乱终弃他。”
小荷无语了,“我……我没有……”
“你最好没有……”张大夫神秘往桌案上看了一眼,“小荷啊,你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张大夫走后,小荷疑惑了一会儿。
她顺着张大夫当时的眼神朝桌案看去,上面正放着一张纸。
那纸皱巴巴的,还缺了一角。
她翻开来看,上面竟……竟画着陛下的本来面目!
是陛下的通缉令!
小荷差点没站稳。
她回过头去,看向尽头正在义诊的青年。
青年朝患者温润而笑,丝毫没有任何异样。
那样的一个人,在小荷面前,忽然深不可测起来。
能得知陛下的身份,丝毫不乱不说,还能替她隐瞒、给她提点,这样的一个张大夫,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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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阿香跑去了布料店,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倒豆子一般跟谢淮说了。
彼时谢淮正端坐在案上算账,他停笔,“张大夫说,你小荷姐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徐阿香使劲点头,“小荷姐还威胁张大夫,不让张大夫说出来。”
徐阿香说着说着,忽然打了个寒颤,她感觉空气冷了一些。
谢淮将账本叠好,狼毫一搁,账本一推,“走,咱们去医馆。”
徐阿香连忙点头,“好……好……”
小姑娘又犹疑了一下。
“阿香你先走吧,我不会泄露你告状的。”谢淮看出了徐阿香的犹豫。
对于徐阿香来说,小荷和谢淮都是恩人,她不好厚此薄彼一边,“嗯……恩人哥哥,你不要怪小荷姐,你们来要好好的。”
“嗯,我会和她好好的。”谢淮颔首。
待徐阿香走后,谢淮沉了眉眼。
他当然会和她好好的,他认定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逃掉。
谢淮的手掌一点点收紧,他不是不信她的忠诚,只是她这人确实有前科。
这些日子,她欲念强盛,他又迟迟不肯满足她。
她确实是……有偷吃的可能。
可他并非想要钓着她,他是真的很想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结契礼。
谢淮沉沉闭目,喉结鼓动起伏,似在忍耐着什么。
他这个人多么自私啊,就算是假的,哪怕有一丝一毫她背叛他的痕迹,他都难以忍受。
…………………
夕阳打在车帘上,四周刮着风,掺杂着不堪入目的调戏与谩骂。
马车之外,一群流氓围攻上来,车夫被拉到巷角群殴。
马车之内,云锦死死抱着宋如枝,两个姑娘害怕得瑟瑟发抖。
马上就要簪花会了,韦夫人让她们出来买点头面。
宋如枝自来到青州就没有好好逛过,如今春风得意,她不由恢复了小女孩的本性,与云锦好好逛逛。
没想到这一逛,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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