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

    江南笙发现,傅寒川耳垂通红,男人此刻的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

    “晚月姐在手机里吼什么?”

    男人的表情耐人寻味,“她还在跟我闹。”

    傅寒川都有些怀疑,刚才骂他的人,真的是江晚月吗?

    “晚月姐,可能是更年期吧。”江南笙笑道,“听说生过孩子的女人老的快。”

    江晚月发了一通火,挂断电话后,她把手机递给社区管家。

    管家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江晚月抬了抬手,管家接过手机,转身就跑,唯恐自己多待两秒,也会挨江晚月的骂。

    江晚月现在只想离开碧海晴岚别墅,于是,她向粥粥发出邀请,“陪妈咪,去看望妈咪的导师,好不好?”

    “好呀!”

    江晚月在出发去沈家前,先给沈岸打了电话。

    她去花店里买了花,又去了一趟聚宝轩,给沈同华挑了他以前爱用的宣纸。

    江晚月来到沈家大门口,未见沈岸,是沈家的佣人前来迎接她。

    佣人带江晚月进入沈家,她路过偏厅,瞥见一块白板,上面写着一道数学题。

    佣人让江晚月站在过道内等候。

    没一会,佣人神色尴尬的,从沈同华的房间里出来。

    “老爷刚吃了药,精神有些乏力,要不,江小姐,你先等一等?”

    江晚月心头咯噔一响,沈同华并不想见她。

    江晚月应了一声好。

    佣人迎她去偏厅。

    她带着粥粥在偏厅里坐了良久。

    江晚月的视线,被白板上的题目吸引。

    十分钟后,江晚月走上去,拿起油性笔,在白板上写起来。

    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窗外热风徐来,梧桐叶沙沙作响,教室外传来学生的脚步声,她完全沉浸在题海里,直到——

    一道男声在她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对方低吼出声,打断了江晚月的思绪,她下意识的回头,见身后站着四五个年轻男人。

    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大步走到江晚月面前,“你是新来的保姆吗?你怎么能乱动我们的东西?”

    男生直接夺走江晚月手中的笔。

    江晚月后退一步,“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你们的……”

    “果然是新来的保姆,真是的!这里的东西你都别动,演算纸要是少了一张,你赔都赔不起!”

    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咄咄逼人,其他男生在一旁劝着,“算了,算了,大家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几个男生在白板前的书桌上,收拾自己的东西。

    江晚月牵起粥粥的手,她带粥粥去走道上,继续等沈同华。

    有个男生拿起白板擦,正要擦掉江晚月写下的公式,可下一秒,他手里的动作顿住了。

    “师兄,你快来看!她好像把题目解出来了。”

    “你说什么?”

    几个男生立即围上去,他们瞪大了眼睛,对着白板看了半响。

    “哇靠!”有人发出惊叹声,“这是刚才那个保姆写的吗?她,她!她把沈教授出的题解出来了?!”

    几个男生连忙冲去找江晚月。

    “请问,你是怎么解出这道题的?”

    “你是沈教授的学生吗?”

    有人立即否定对方的话,“沈教授不收女生,她肯定不是教授的学生!”

    江晚月声音笃定,“沈教授怎么不收女生?他可没有性别歧视。”

    “从20届开始,沈教授就不收女生了,之前,沈教授名下的女学生退学嫁豪门,沈教授直接成了学术界的笑柄。”

    “唉!你小声点!”

    整个走道瞬间安静下来,江晚月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就见沈同华扶着门框,望着她。

    仿佛有看不见的麻绳,勒住江晚月的脖颈,让她失去了呼吸。

    沈同华穿着藏青色的棉麻居家服,身形枯瘦,他的头发全白,佝偻着背。

    江晚月张开口,下意识的想唤一声“老师”,却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资格。

    她不配。

    瞬间,她的视线模糊了一片。

    “爷爷好呀!”

    粥粥童稚的嗓音响起,如春风化雨。“你就是我麻麻经常提起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优秀的教育家,杰出的数学学者沈同华爷爷吗?”

    沈同华盯着圆润可爱的粥粥,他板起来的脸有些绷不住了。

    “你女儿?”

    江晚月连忙应着,“嗯,我女儿粥粥。”

    边上有人兴奋的说,“沈教授,您出的题被她解出来了!”

    沈同华愣了一下,他就往偏厅走去,江晚月发现,沈同华步伐稳健,并不像沈岸说的那般,身体大不如从前。

    沈同华站在白板前,看着江晚月写下的解题公式,他消瘦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我教你的,你都没忘。”

    她越是没忘,沈同华越是感伤,越是不愿意原谅这个放弃自己大好前程的傻姑娘。

    江晚月看向白板,“我以为,我早就忘记在大学里学的那些知识了,可当站在白板前,以前学到的那些公式,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她真是教授的学生啊?!”

    站在一旁的几个男生,在窃窃私语。

    “她不是!”沈同华执拗的否认。

    江晚月放弃直博的那天,他要江晚月发誓,当别人问起她在大学里,师从于谁的时候,不要说出他的名字。

    江晚月带着本科毕业证书离开学校,他们的师生之情,荡然无存。

    学生们迅速噤声,沈同华冷冷的看向江晚月,他的声音沉了下去,“进来跟我聊聊吧。”

    当着这些学生的面,和江晚月说话,他嫌丢人。

    江晚月随沈同华进入起居室,沈同华刚落座,就问,“听说,你和傅家那位离婚了。”

    江晚月垂眸,“嗯,我离开傅家了。”

    “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在找工作。”江晚月说出自己的难言之隐,“可我只有本科文凭,又做了家庭主妇……”

    曾经她被沈同华寄予厚望,也让沈同华失望透顶,他的学生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哪个没有获得国家人才认证,哪个不是社会杰出人士。

    唯有她成了沈同华的得意门生后,一意孤行嫁给了爱情,脱离社会五年,作为一个离异带娃的母亲,连纯体力劳动的工作都难找。

    沈同华不屑的冷哼一声,“这是你咎由自取!”

    江晚月应道,“对,这是我自找的。”

    她苦笑,“我今天来,还有一事,想拜托您。”

    沈同华立即板起脸,江晚月有什么脸来拜托他?

    “我手头还有几个专利,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她的研发专利,虽然不缺买家,可她区区一个家庭主妇,哪有谈价的资格。

    唯有借助沈同华的名声,她的专利,才能被更多人知道。

    沈同华很不屑,“啧!我不会帮你卖专利的。”

    江晚月垂下眼睫,沈同华的拒绝,在她意料之中。

    他有自己的风骨和骄傲,不会为金钱低头。

    “爸,你怎么坐在这?我扶你去床上躺着。”

    极具磁性的性感男声传来,沈同华眉角一跳,疑惑之色刚浮出,他就发现,向他走来的儿子,水灵灵的。

    沈岸从江晚月身旁走过,未看她一眼。

    江晚月发现,男人后背和腰部的衣服有些湿,

    轻薄的白色t恤,黏在男人健康的肌肤上,透出淡粉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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