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来之前还以为老夫人要跟自己说什么大事,结果绕了一圈儿,要说的竟然是自己的婚事。
“之前就同你母亲说过。”
说到这里,裴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奈何秦碧君一心想结交权贵,根本没有思考那么多。
“我属意的是刑部侍郎家的女儿,名唤闻采芙,这闻小姐性情温顺,自幼饱读诗书,在闺阁之中,名声极好。”
“你在大理寺任职,少不了要跟刑部打交道,闻家身份又低于裴家,更不会引太后娘娘不喜。”
听着裴老夫人解释的话,董妍也点头:“世家贵族,权贵之家的亲事向来要考虑诸多。”
“宴之可是有别的想法?”
毕竟之前老夫人问裴宴之时,他也只有一句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从来不会多问一句的。
今日倒是一反常态,让董妍觉得有几分奇怪。
“性情温顺,能容得下人就行。”
裴宴之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一口,想起香凝昨日的话,他出声说了句。
裴老夫人便明白,他这是在给香凝撑场子。
可哪有新夫人来迁就一个妾侍的,那个香凝,果然很有本事。
想到这里,裴老夫人的眼中染上几分不快。
“我不喜家宅不宁,若是不安分守己,容不下人,只会搅扰的裴家鸡飞狗跳,想来,这也不是祖母想看到的吧。”
裴宴之的余光看到老夫人眼中的那抹不快后,沉声说了这句。
他对夫人没什么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安分。
至少,能够容得下香凝,而他也不会再有其他妾侍。
若非香凝的身份太低……
裴宴之一向心中没那么多的想法,但这是头一次,为旁人去打算。
“宴之说的不无道理。”
董妍看着裴宴之应下他的话,裴老夫人笑了下:“你放心,那闻采芙不是什么多事之人。”
裴宴之想到的事情,裴老夫人自然也想到了。
“祖母若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说完,裴宴之站起身对着裴老夫人行礼后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裴老夫人长叹一口气。
“若非他的母亲太过不中用,也不需要你这个做婶婶的来为他操劳了。”
“母亲这是哪里的话,儿媳是裴家人,自然是要为裴家的事情尽心尽力。”
董妍很清楚裴老夫人想要一个怎样的儿媳,所以她从不多说一句让裴老夫人感到不喜的话语。
她的儿子更不中用,今后还需要仰仗裴宴之,所以她也愿意卖裴宴之一个好。
这样,等将来,也能让裴宴之庇护她的儿子。
裴老夫人看着董妍,赞许点头,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后,董妍便从宁福居中离开。
而裴宴之出了宁福居,本来是打算回墨松苑,只是步子一转,却去了四爷裴常清的念慈堂。
裴常清是生意人,自己在外是做珠玉瓷器生意,买卖不能说做的多大,但他这一房的吃穿用度却丝毫不差。
比起大房和二房在朝为官有诸多顾忌,裴常清却没那么多规矩。
他才刚同婉仪用完早饭,就听手底下的小厮来报,说是大少爷来了。
“宴之?”
裴常清有些疑惑,毕竟裴宴之在府中同他们这些叔叔来往也不算密切,怎么今日破天荒的来了?
“请大少爷到茶室去。”
裴常清沉默了下后,开口吩咐了一句,小厮点头了然。
“这大少爷来寻爷,也不知是有什么事情。”
婉仪伸手给裴常清整理了下衣裳,出声问了一句。
裴常清握住她的手,摇摇头:“不知道,先去看看再说。”
说完,他让婉仪去休息,这段时日,他不在家中,照顾两个孩子辛苦她了。
“妾不累。”
婉仪笑着看他,目送着裴常清去茶室。
莫名的,婉仪夫人总觉得,裴宴之这次来,是因为香凝。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怪自己,见到香凝时有些太诧异,没藏住情绪,让她发现了端倪。
可她也没想到,会在裴府遇到香凝。
命运还真是爱捉弄人。
此时的茶室中,裴常清看着坐在对面的裴宴之,笑着给他倒了杯茶水:“宴之怎么想起来四叔这里了?”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裴宴之来,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听到裴常清的话,裴宴之伸手接过那杯茶道:“宴之冒昧打扰,还请四叔见谅。”
“你我叔侄二人,何来打扰一说,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四叔能帮到吗?”
裴常清坐到裴宴之面前,看着裴宴之有些淡然的脸上散开些许凝重。
“我收了个妾侍,私心里,觉得她伺候的还算不错,但祖母有意为我寻一门亲事。”
“成婚可是一件大喜事,怎么宴之看起来,有些愁眉不展的?”
裴常清听完裴宴之的话后,感慨一句。
下一瞬就听裴宴之问了一句:“我想纳她为妾,但祖母,并不想抬高她的身份。”
裴宴之不知老夫人心中的打算,所以在起了几次纳妾念头之后便也没有提出来。
一来是怕老夫人觉得香凝狐媚惑主,对她印象不好。
二来则是裴宴之也能感觉到,香凝心里对纳妾是有几分抗拒的。
“母亲对门第要求很高,即便是妾侍,都要身家清白。”
裴常清垂眸,有些无奈的回了裴宴之这句,而后就听裴宴之问道:“那当年,婉仪夫人是如何进门的?”
那时候,裴宴之嫌弃家中不安宁,便同韩钧一起去了郊外的宅子温书,大半年都没回家。
再回来,裴常清身边便多了这位婉仪夫人。
“是我求的母亲,并且保证,将来所赚家产,会有一半交还给裴家。”
但其实,裴常清没告诉裴宴之,他还跟老夫人说,若是不同意婉仪进门。
他宁愿从裴家族谱上除名,带着婉仪离开。
以此相逼,才让婉仪进门。
若非他们需要裴府的庇护,当年,裴常清真的会带着婉仪一走了之。
“那您,后悔吗?”
听到裴宴之的这句问话,裴常清摇头:“为心爱之人,何来后悔一说?”
即便不能让她为妻,可只要他不娶妻,她就是他的妻。
人这一辈子,想要的太多,能得到一个,就应该知足,不应该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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