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对杨广肯定是很了解的。
现在既然他能这么说,那就说明沈光定然是有问题了。
果然。
就在她如此想的时候,杨广也已经嗯了声道:“都是些喂不熟的白眼狼,他以为他暗中给人传递消息的事,朕不清楚?”
“其实呀,在这皇宫之中,就没有朕不清楚的事。”
“甚至若非朕的授意,他连一个字都别想传出去。”
事实上,自从上次李世民想求娶长孙无垢的消息传进宫,沈光意欲警告李家起,杨广就盯上沈光了。
因为你是皇帝的亲卫统领,你的主子只有皇帝一个,可沈光那次,居然在主子还没发话前,就擅自做主了。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沈光心里已经有了其他主子。
不然怎么本该一心为主子着想的他,却为别人想了呢?
这些杨广都明白。
不过他当时也只是意味深长看了沈光一眼,却并没有说其他的。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想留着这条狗,办一些自己想办又不好办的事。
毕竟有两个主人的狗,也不太好找。
尤其是像沈光这种,只要自己愿意,就能随时让他咬死另外一个主人的狗,那就更不好找了。
“他是谁的人?”
而萧皇后听到这,也才小声的问了句,只是很快的她就又赶紧道:“对不起陛下,是臣妾失言了,臣妾不该过问这些的。”
萧皇后也就是关心杨广而已,这点杨广也是能看出来的,故此他也只是一笑,道:“呵呵,这有甚失言不失言的,你我夫妻一体,告诉你也无妨。”
“他是关陇如今权势最大的那位苏相的人。”
“起初朕也以为他是李渊的人,可后来发现不是,是苏威的。”
“不过此人朕暂时还有用,就且先留着他。”
杨广随意说着,说完才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了,皇后来找朕可是有事?”
正如萧皇后了解他一样,杨广也很清楚萧皇后。
这是一个没事从来都不会打扰自己的女人。
“是有点事,就是后日便是陛下那位德妃进宫之日,臣妾寻思着,陛下应该暂时也不需要臣妾侍寝,故此,臣妾想去安儿那小住几日,还请陛下恩准?”
萧皇后笑着说道,她这也算是给后宫新进妃嫔机会了。
“不行。”
“你这过去了想再带回来可就不容易了,再说朕对那十来岁的小丫头也没兴趣呀,你说是不是?”
但杨广却立刻就给否了,下一刻更是一把将萧皇后拉进怀里,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陛下,这里是大业殿,是您处理军国大事的地方。”
萧皇后有些无奈的看着杨广。
外界都传谣说皇帝荒淫无道,可谁又能知道,后宫之中妃嫔其实也就寥寥几人,这些年,皇帝宠幸最多的就是她呢?
“哈哈哈,军国大事是大事,人伦大事也是大事。”
“朕今日就在这里,把这两件事一并办了。”
但杨广却大笑一声,抱起萧皇后就朝里面寝宫走去了。
与此同时,长孙家府邸,南阳公主这会也已经到了。
只是才进长孙家,看见杨安和长孙无垢正在凉亭下坐着,长孙无垢还依偎在杨安怀里,南阳公主顿时愣住了,随后才又一笑道:“我是不是打搅你们好事了?”
“阿姐说的甚话,羞死人了。”
长孙无垢的脸立刻就红了,杨安也呲牙一笑道:“阿姐你这是跟那位孔大人商量过了?”
在他看来,自己阿姐既然回来了,那就肯定是跟那位孔齐孔大人商量过了。
殊不知,自己阿姐其实是去跟他皇帝老爹商量去了。
“嗯,商量过了,明日一起去京兆府,状告那博陵崔氏崔先同。”
南阳公主嗯了声,这才又继续道:“不过安儿啊,阿姐想了下,你与那孔大人也不熟,要不明日就阿姐去吧?”
虽然说自己那偏心眼父皇,已经给出了让长孙无垢带杨安出城玩的骗儿子主意,可南阳公主却不太想用。
因为在她看来,夫妻之间就该坦诚相见,若是让长孙无垢如此做,难免有些不美。
“这,说的也是,那就阿姐你去吧,我明日就在此地等着,有甚事情都可以遣人来寻我。”
杨安也这才愣了下,笑道。
其实他也不太想去府衙,去了搞不好还得给人下跪,他可是立志造反当皇帝的男人,怎能向他人下跪?
“嗯好,那就明日我去。”
南阳公主笑笑,又和长孙无垢聊了会,等聊的差不多了,她就返回了隋安书局。
第二日上午。
杨安还在长孙家客房里,享受着小妾鸢儿的叫醒服务时,京兆府府衙外,南阳公主,王长青,以及国子监祭酒孔齐三人就已经到了。
孔齐今年六十岁,身体干瘦头发花白,脸上还有着些许皱纹。
要说这人那肯定没人认识,可要说到他的儿子,初唐有名的孔颖达孔大儒,那就都清楚了。
嗯,孔齐就是孔颖达他爹。
此时的孔齐面沉如水,怒火中烧,才到府衙门口,他就已经扯着嗓子大骂道:“京兆尹贺若东,你给老夫滚出来。”
“枉你身为京兆尹,负责京畿一切治安琐事。”
“可你的治下居然发生光天化日,谋财害命之歹人恶事,你有何颜面面对陛下,有何颜面面对天下百姓?”
“快点给老夫滚出来,否则老夫便向陛下参你一本,让你丢官去职饿死街头。”
孔齐一边唾沫横飞骂着,一边气冲冲向里走,看的跟着的南阳公主和王长青也面面相觑,心里齐齐冒出一个念头。
你管这叫大儒?
当然,这也就他们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孔齐受到了多少称赞?
要是知道,他们也就释然了。
因为她们告诉孔齐的那博陵崔氏抢了廉价造纸术和快速刊印术的事,简直就是在要孔齐的命,断孔齐先祖孔圣扬名天下的机缘啊。
这让他怎么能不怒?
而京兆尹贺若东,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叫骂声,也是脸色大变的立刻就跑了出来,对着孔齐道:“哎呀呀孔老大人,您这是做甚啊?本官也没得罪您呀?”
贺若东这会都要自闭了,自己这怎么最近净遇到这种惹不起的存在呀?
前阵子是能让皇帝和公主亲至的杨安杨先生。
今天又是能舌战群儒,唾沫横飞的孔齐孔喷子。
这到底是造了啥孽啊?
可就算是造孽,他也得赶紧出来。
因为这孔齐别看官职没他高,只是从四品。
可人家孔圣后人,先帝册封的当代先师这名头唬人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还是个盖世大喷子,能在朝堂上把以喷闻名的满朝御史喷的抬不起头的那种,谁见了都得躲啊。
“哼,你是没得罪老夫,可你得罪老夫先祖孔圣了。”
孔齐也这才冷哼一声道。
“啥?得,得罪孔圣?”
“这,孔老大人,您这,此话从何说起啊?”
瞬间,贺若东惊了,脑子都有点不会思考了的看着孔齐。
自己得罪孔圣?
这他娘春秋的,自己够的着吗?
南阳公主和王长青也有些不解。
“不然呢?”
但孔齐却瞥了贺若东一眼,随后才继续道:“老夫问你,老夫隋安书局所售之书,是否给百姓带来了读书之机?”
“这个,是。”
贺若东点头,隋安书局的事他知道,确实让不少百姓都买到了书。
“是就对了,那老夫再问你,这些百姓有了读书之机,是否会感念老夫,感念老夫之先祖孔圣?”
孔齐眉毛一挑再次问道。
“这个,这个好像也是吧。”
贺若东嘴角抽搐了下,真想说一句感念个屁啊,那是陛下的书局,感念也是感念陛下,跟你有啥关系?你最多也就是陛下推出来挡麻烦的。
可这话他不敢说呀,怕挨喷。
“是就对了,既然是,那你说,如今博陵崔氏抢了老夫隋安书局之廉价造纸术,快速刊印术,断了老夫隋安书局为百姓继续售书之机会。”
“你说这是不是也断了老夫先祖孔圣得到百姓感念之机会?”
“是不是得罪了老夫先祖孔圣。”
孔齐义正言辞的说着,听的南阳公主和王长青都震惊。
这大儒,果然很大儒。
“是是是,您说是就是。”
贺若东也脑子有些晕乎的点头。
“等等,老大人您刚说啥?那,那造纸术和刊印术,被,被抢了?”
只是话才说完,贺若东却猛的惊醒,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的看着孔齐。
那造纸术和刊印术被抢了?那东西好像和皇帝有关吧?
谁这么大胆子?
“对啊,被抢了,正是那博陵崔氏庶长子崔先同指使人做的。”
“不但抢了那两样神术,还意欲刺杀老夫隋安书局之掌柜王长青。”
孔齐点头,然后才瞪着贺若东问:“这事你管不管?”
“你若不管,老夫请先祖孔圣来跟你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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