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震一听到有命案,而且还是他们上一秒在讨论的人,一刻都不敢耽误,完全忘了自己现在不是警察了,而且他会在案发现场碰到陆离,陆离看到他们从同一辆车上下来,整张脸黑得不成样子,鸡蛋仔都不敢上去汇报了。
池震苦笑道:“我回头跟你解释。”
陆离看了许久还是选择相信他,“先上去。”
紫荆小区,七楼,705
这栋楼是去年刚建成,住户之间都不太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住户都恐高,5楼之上,每层都只有一两户人家,7楼只有这家出事的住户,上来打扫楼道清洁的阿姨听到了声音,顺着声音去看的时候,一个青年男子拿着刀,那刀上有血,地上躺着一个人,她就跑下楼找保安,保安报的警。
鸡蛋仔看陆离脸色没那么难看才凑上来汇报:“师哥,死者叫翟封竟,四十二岁,是前隆城大学的历史教授,坐过三年牢,前两天刚被放出来,初步判断死因是胸口被刺中,凶器是一把水果刀,这房子不是他的,是一个叫邓庭雨的年轻男人,他是桦城艺术学院的学生,刚刚毕业,这是他租的房子,才租了不到一个月,那个邓庭雨也在案发现场,浑身是血,刀还在他手里,刀上还有血。”
陆离问:“他杀的?”
鸡蛋仔为难道:“不知道啊,他情绪激动,没法问也没法控制他,现在还在上面喊来喊去。”
池震突然低骂了一声:“王八蛋!”一边骂一边用力地摁电梯,脸色比刚才陆离的脸色还要难看,鸡蛋仔低声跟陆离道:“震哥怎么这么生气啊?死者他认识啊?”
陆离看到的池震不仅仅是生气,或者说他生气的原因有点奇怪,他可能认识死者,也可能认识这个嫌疑人。
他们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梁雪初正耐心地劝导邓庭雨放下刀,邓庭雨情绪激动,只要有人靠近就不停地吼叫挥刀驱赶,“滚!滚!都滚!别过来!别过来!”
梁雪初道:“你别激动,先放下刀,我们是警察,不会伤害你的。”
池震也劝道:“邓庭雨,你冷静下来!你没事了,你没事了,他已经死了!你好好看看,他已经死了,不会伤害你了,你放下刀,我们只是有话问你,不会伤害你的,你放下刀,你放下刀,你有什么话可有慢慢跟我们说,不要怕!”
池震拦住所有人上前也不让其他人说话耐心地等邓庭雨冷静下来,十几分钟后,邓庭雨一直紧握水果刀的手臂终于觉得酸软,陆离推了推池震,让他去控制邓庭雨,只有池震的话才能让邓庭雨平静下来。
池震小心踏出一步看邓庭雨的表情,见他仍有警惕之心就没有再向前而是退后一步,表示自己没有伤害他的意思,邓庭雨看了池震好久道:“是,是你!”
他本来已经冷静下来了,仔细看池震的脸时又突然发狂起来,握着手中的刀扑过来要捅池震,陆离赶紧把他拉开两下就控制住了发狂的邓庭雨夺下他手上的刀,混乱之中,池震还是被他打了两拳,每一拳都打在池震的右边颧骨上,第一拳就见血了。
陆离惊道:“池震!!”
邓庭雨被鸡蛋仔铐上了手铐,几个人一直抓着他都差点脱手,一个不留心邓庭雨又扑向池震,狠狠地咬了他,陆离急得都要动手了,池震却抓住陆离的手默默忍受,陆离疑道:“池震?”
池震抬眼看邓庭雨时,他正怒视着自己,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池震低声道:“对不起。”
陆离勘察完现场后没有看到池震的身影,也没有看到梁雪初的身影,还以为他们一起走了,想给池震拨电话,手机一拿出来又放回了口袋,回警局的时候却看到梁雪初在局里,转了一圈也没见池震的身影,缓缓把手上的资料放在桌上,鸡蛋仔和老高进到办公室的时候迷茫了半天,“陆离呢?”“师哥呢?”
池震靠在栏杆上摸着自己受伤的手,听到身后轻稳的脚步声道:“来了。”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两人,他们常常会在案子遇到瓶颈时到这个天台上来,有时候讨论案情,有时候聊一些人情世故,刑侦局的天台都成了他们两个的秘密基地了。
陆离问:“伤怎么样?”
池震答:“小伤。”
手臂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稍微一动就疼得脸色发白,怎么可能是他口中所说的小伤,陆离不善言辞,所以每次都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池震,揽着他的肩膀拍了几下,池震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深呼吸了几口气缓缓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最后悔打的一场官司。”
陆离答道:“没有。”
池震道:“那场官司中里其中一个受害者就是邓庭雨,他是唯一一个肯出庭作证的,我当事人开了张巨额封口费给他,他没收,最后那张支票成了我的律师费。”
陆离问:“是什么案子?梁雪初又是什么情况?”
池震道:“是一起同性性侵案,梁雪初是另外一个受害者的朋友,案犯是今天死的翟封竟。上庭那天,邓庭雨的证词都被我推翻了。”想起那天邓庭雨癫狂的样子与今日无差苦笑着,“他恨不得杀了我。当所有人都以为我赢了案子,梁雪初报警声称还有一个受害者,开了第二次庭。”
“肃静!把证人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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