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寺庙的事情吗?我太傅府邸走了水,遭了窃贼,这些礼数就不用赔了吗?”
没有想到桃夭会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直接摊在了明面儿上,男人一愣,转而大笑出声。
“在下这是脑子笨,总会忘记一些事情,姑娘既然谈及,那自然是要给你道歉了。”
“看得出来,姑娘是极为飒爽之人,我名为陈冲,今日便不耽搁姑娘时间直接开口了,我就是想要跟姑娘合作的。”
桃夭在过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很多种可能。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开口竟然是要跟自己合作。
看着陈冲对着自己做出了邀请的姿势,桃夭也没再含糊,直接坐在了长椅子上。
陈冲倒是也秉承着他不耽搁时间,没有任何的寒暄,直接说出此事的重点。
“实不相瞒,我是当初太子的近身侍从,也是保护他性命之人。”
“当年太子冤死,直至这么多年,我们这些兄弟们一直在蛰伏,在等一个机会,而如今我们眼瞧着恒王有登基的可能,便知道不能再忍下去了。”
陈冲的每一个字都在刺激着桃夭的神经,她袖口内的手掌紧紧握成拳,试想着当下如果段时凌在这,会以怎么样的想法去进行谈判。
沉默了片刻,桃夭再次开口,看上去还是那样宠辱不惊的样子。
“陈大哥的意思是说,恒王是当年害了太子的主谋,你们是万万不可让他登基的是吗?”
桃夭这话落下后,陈冲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而就在他还没开口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闷响,紧跟着包间的门被打开,一阵寒风吹入,就见段时凌走了进来。
在桃夭和陈冲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段时凌猛地拔出长剑,抵住了陈冲的喉咙。
“你好大的胆子!”
极少能看到段时凌这般暴动的样子,桃夭心中一惊,赶忙起身环住了他的胳膊。
“我没事,你别担心。”
段时凌在确认桃夭没有受伤后,整个人的戾气便消散无踪,只是他的剑仍旧没有放下,冷眼盯着陈冲。
“你是什么人?究竟要做什么?”
陈冲此时没有任何的畏惧,他看着段时凌和桃夭,片刻后仰起头大声笑了出来,笑得眼角似乎都有几分泪水。
“当真是虎父无犬子,虽然这话说得有些不恰当,但的确是这样。”
“无论是雍王还是老太傅,都是个顶个的好汉,而他们的后代也是如此。”
陈冲的这句话让桃夭心中多了几分暖意,段时凌则是吃惊不已。
片刻后,等他听了桃夭的解释之后,这才将长剑收起,但仍旧有些警惕的看向陈冲。
“今日我已经同皇上说明了,他周遭有一些探子,但并未说出是恒王的人,陈大哥如果当真想要跟我们合作的话,想必会准备一些证据。”
“如果你有,我可以立刻呈给皇上,如果证据确凿,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应当知道。”
太傅府、雍王妃,再加上前太子,这三大家族的事情,倘若有一个苗头被揪出来,那之后便是无尽的事情。
即便还没有彻底挖出来,但段时凌也可以确保恒王是不可能登基成为下一任皇帝,留下一条命,对于恒王来说应该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要说陈聪比段时凌年长几岁,可此时他看向这人的眼中仍旧满是尊重。
“世子爷,您应当清楚这么多年,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您的母亲,雍王妃的母家,以及桃姑娘的太傅家,家族全因恒王而破灭,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陈冲说着话拍了拍桌子,片刻后就见有两个手下跑了进来。
他们手中环抱着几个书简,齐刷刷的扔在了桌上。
看着书简散开,上面满是记录的文字,段时凌眉头轻挑的看向陈冲。
“世子爷方才所说了,倘若你现在拿到证据,便可以交给皇上,那这些就是证据,我可否等于你的好消息?”
气氛突然升温,桃夭站在两人之间,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倘若是将这些东西呈现在皇上的面前,那想必整个宫廷,整个坊间都是动荡不堪。
但她了解,段时凌必定会这么做的。
果然下一秒钟,就见段时凌想也未想的将凌云凌风叫了进来,三人将竹简拿起,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冲后转身离开。
桃夭赶忙跟了上去,几人对视了一眼,在此时却变得异常沉默。
而正如段时凌所期盼的那个样子,等他将这些书简尽数摊放在皇上面前之后,就见皇上勃然大怒。
也幸亏是身子还算康健,否则这一下子都可能背过气去。
“朕如此相信恒王!却不成想他竟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段时凌,朕今日册封你为摄政王!命你全权调查此事!倘若这一切当真是恒王所为!那便将他落入大狱,永不得放出!”
段时凌此时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领命,他眼角赤红,牙齿紧咬。
他不在乎什么摄政王的名头,但他此时是得以万分激动。
终于,他可以为自己的母亲家族以及那些冤死的众臣善人,翻案洗冤屈了。
足足一个月后,大理寺的监牢内。
看着恒王头发凌乱,穿着坚牢的囚服,手指颤抖的画押,段时凌的眼中没有分毫的波动。
“段时凌,老子就应该老早把你弄死的,没想到今日竟栽在你的手上!”
此时,恒王双手握住牢房的栏杆,咆哮着开口。
而段时凌则是轻笑了一声,像是一个局外人。
“要说我也很后悔,这么多年竟不知是你这个老鼠在后面兴风作浪,如今我留下你一命,是看在皇上的年事已高,你且就在这监狱中颐养天年吧。”
段时凌没有再看恒王一眼,转身离开。
从大理寺出去后,段时凌便敲见了等候在外面的一道倩影,原本阴霾的心绪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段时凌将状纸交给凌风,而后快步走到了桃夭的面前。
“不是说让你在府邸等我,怎得又跑出来了?”
桃夭听见声音转过头,她下意识抓住段时凌的手腕,看着这人尚且没有褪去的狠戾,赶忙捏了捏他的手,勾起一抹笑容,但神情带着几分羞涩。
“皇上为念及你大功一件,许了你我二人成婚,这日子都已定下来,自然要去坊间买一些东西才好。”
“难道世子爷你娶世子妃要这么寒酸吗?”
“不怕我不嫁?”
听到这话,段时凌不禁轻笑出声,大手扣住桃夭的后腰,眼角带出细密的纹路。
“诸事皆听从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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