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逐渐适应了乱世的荒凉与艰难,也逐渐明白了生存的重要性。然而,她并非这个世界上孤单一人。在村中艰难生活的过程中,她了解到这个身体的“家人”——一位母亲叶翠娘和一个年幼的弟弟叶二顺。
在最初得知自己并非孤身一人时,叶菀心中还生出了一丝希望。她渴望这些家人能给予她一些帮助和温暖,哪怕是在这个乱世中彼此支撑。然而,现实却残酷得令人心寒。叶菀带着小桐来到叶翠娘的住处,发现母亲住在村中的一间简陋破败的茅屋内。茅屋四处漏风,屋内的家具破旧不堪,空气中充满了陈旧的霉味。
推开茅屋的门,叶菀低声喊道:“娘,是我,阿菀。”她抱着小桐,带着些许期待走进去。
叶翠娘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坐在破旧的竹椅上,慢慢抬起头来,目光冷淡地看了叶菀一眼,没有丝毫亲昵之情。叶菀心中微微一颤,她不知是何缘故,才刚张口想说些什么,叶翠娘便冷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来干什么?还抱着个孩子,是想让我再多一张嘴喂食吗?”叶翠娘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像是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叶菀心中一阵酸楚,这冷淡的话语犹如利刃刺入她的心。她强忍住内心的失望,试图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娘,我……只是想带小桐过来看看您。”
然而,叶翠娘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波动,反而带着几分不耐烦,“看看我?你能看出什么来?我们这儿连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要照顾你和那个孩子?你要是懂事,就自己想办法,不要拖累我们。”
这番话让叶菀心中彻底冷了下去,她感到一种无形的隔阂,似乎自己在这个家中根本没有归属。她明白,叶翠娘看待她的眼神中没有一点母亲的温情,甚至透出一丝防备与冷漠。她心中的那点希望顷刻间化为泡影。
就在这时,她的弟弟叶二顺进了屋。叶二顺约摸十岁,瘦弱却带着倔强的眼神,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屑。他看到叶菀,忍不住冷笑道:“姐,你不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吗?还来我们这儿干什么?难道你还指望娘给你吃的?”
叶菀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试图拉近些关系,“二顺,我只是来看看你们,最近……你还好吗?”
“好?有什么好的?”叶二顺的声音透出一丝嘲讽,“家里吃的都不够,还得分给你们吃吗?姐,你自己也知道,这日子不好过,就别来麻烦我们了。”
叶菀心中又是一阵酸楚。原本,她带着一丝渴望而来,想着即使处于乱世,血浓于水的亲情总该是温暖的依靠。可她发现,母亲和弟弟的态度冰冷得令她难以置信,甚至是抗拒和排斥。仿佛她和小桐的存在是一种负担,一种额外的拖累。她意识到,在这个充满饥荒与困境的年代,亲情已变得薄如纸,甚至成了令人避之不及的负担。
她内心隐隐作痛,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娘,二顺……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叶翠娘冷冷地笑了笑,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幼稚可笑,“一家人?你自己带着孩子在外混成这样,能算什么一家人?阿菀,你要是指望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那你还真是想错了。现在这个世道,谁都难保自己,谁有余力照顾你?”
叶菀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终于明白了,这个家对她而言并不是温暖的避风港,而是冷漠、疏离的角落。她轻轻将小桐抱得更紧,仿佛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这个瘦小的孩子,也借此安慰自己。
这时,叶翠娘又冷不丁地开口道:“如果你真想让我们活得轻松点儿,那你最好带着那个孩子离远点,省得将来我们连口吃的都分不到。”
叶菀感到彻骨的冰冷,连言语都无力再反驳。她站在破败的茅屋中,忍受着母亲与弟弟的冷眼相待,怀抱着孩子,心中既痛苦又无奈。她开始明白,这个世界上她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她身边唯一依赖的人也仅仅是怀中年幼的小桐。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静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她再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抱着小桐走出那间茅屋。
在走出屋外的一瞬间,她感到胸口的压抑终于释放,冰冷的空气刺骨而冷冽,然而却让她头脑更加清醒。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小桐,轻声说道:“别怕,小桐,娘会带你一起活下去。”
她知道,在这乱世之中,血缘并不能代表温情,更不可能成为救赎的依靠。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双手和坚定的意志。从此,她不再期待所谓的“亲情”,而是默默下定决心,为自己和小桐拼出一条活路。
经过这次冷遇,叶菀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和无情。她学会了不再依赖他人,而是要在冷漠的世界中为自己和小桐争取生存的机会。她开始积极寻找能获得食物的方法,观察周围的环境,尽可能利用身边的资源。她想要告诉自己,也告诉小桐,即便身处困境,即便得不到所谓的亲情温暖,她们也要在这乱世中坚强地活下去。
从那天起,叶菀不再尝试接近母亲和弟弟,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如何在村庄中生存下去。在村中的杂活和帮工中,她学会了如何找到残存的食物,如何从草药中提取营养,如何在干裂的土地上寻找一线生机。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叶菀逐渐从被动中走向主动,成为一名为了生存而奋斗的坚强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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