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云栀得到捷报的第三日,大军回到青云县。
如今的青云县已经和之前大不一样,因将城墙推倒,往外面移了一段距离重新修建,面积比之以前扩大了一倍,
人口,也因为加入进来的难民,已经有六千多人。
将将士们迎接回来后,让其战死的士兵风光大葬,随后就是论功行赏。
只要是出征的人,或多或少都拿到的赏赐,而最让他们激动的封官也迎来了。
此次的封官,封有数十人。
其中,王虎杀因敌最多,特封为都尉,段瑶因战力杀敌虽不如王虎,但战力也不凡,再加上前期熟悉地形减少了伤亡,封为校尉。
除外,还有管理后勤的司马,百夫长、什长、伍长等官职。
此战胜后,云栀宣布休养生息,攻打进度放缓,以嘉定府为中心,慢慢蚕食周围县城。
至此,嘉定府慢慢的蛰伏下来,静待时机
另一边,恭亲王府。
恭亲王季凌言紧握着手,太阳穴的位置清晰可见暴起的青筋。
因极致的愤怒,眼睛微微凸起,胸膛也急速起伏着。
他拿起放在案桌上的镇纸,朝下面跪着的黑衣男子扔去。
“废物。”
用玉制作的镇纸就这样砸到男子的头上,不一会儿鲜血直流。
“属下该死。”
看着下面,那头恨不得埋在地里的人。
“你确实是该死,命你等前去杀了季旬,如今这么久了,他竟还安然无恙,现在更是留下把柄,被他察觉,现今这天下人是如何议论本王的。”
“属下该死。”
片刻后,季凌言压下心中的怒气,又成了世人眼中的谦谦君子,善人的模样。
“自行去领罚。”
“是。”
在黑衣男子离去没多久,一身着浅蓝色衣袍的人走了进来。
端看面相,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看着脚边的镇纸,祝元贺将它捡起来放在手中,缓步的走到他的面前。
“王爷何须如此动怒,到时候大可推说是季旬那小儿自导自演,或是其他人的挑拨离间,依您在天下人眼中的形象,自是会信您。”
恭亲王季凌言,经常布施,在天下人眼中是难得的好人。
他将那镇纸放在案桌上,“至于那些乱臣贼子,信与不信都由他们。”
“是元贺啊,你怎么来了?”
季凌言看着眼前的男人,此人是他的好友亦是他的谋士。
“听说王爷正大发雷霆呢,来瞧一瞧。”
说着这话的时候,祝元贺带着浅笑。
提起此事,季凌言脸上就又带上些愠怒,“怎能不气,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既然如此,那就先放过他一马,待后面再收拾他。”
除了先搁置也没其它办法了,季凌言透过那高耸的红墙和楼阁看向京城。
沉默片刻后,季凌言看向祝元贺,“那边有什么消息?”
“一切如常。”
“倒是让他一介莽夫坐上了这个位置。”
对于王义,祝元贺自然是不屑的,“只能算他侥幸罢了,只靠侥幸没实力也照样没用,且让他先坐上几年。”
其实王义刚攻下京城时,若几个势力联合起来,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但这些人都不是善茬,联合,谁知道会不会起义军没拿下来就在背后捅刀。
这种人,断可不敢结为盟友。
所以,都默契的没有提过联合,互相怀疑,互相制衡,倒是给了起义军喘息的时间。
如今再想拿下就没那么容易了。
祝元贺将话题翻过,开始说起其它的事来,“王爷可有想好下一步做什么。”
“怎么,元贺是有什么好计策?”
两人相处也有十几年了,听他这话,季凌言就知他是有什么好的计策了。
果不其然。
“哈,只是打听到一个消息,也不知真假,一切还由王爷做决定。”
“元贺但说无妨。”
“如今当以扩充势力为首,就先让他们狗咬狗吧,不过听说骁勇侯病危,怕不久于世了。”
闻言,季凌言来了兴趣,“哦?不是听说一直很硬朗,再说骁勇侯也才六十吧。”
“确实,但征战多年一身旧伤,如今好似旧伤复发,卧床不起了,再说……”
祝元贺随意的倚靠在墙上,嘴角轻扬着,眼里带着些和长相不符的狡诈。
“王爷也知,骁勇侯视权力如命,多年来一直没上书册封那个儿子为世子,如今这一病倒,怕是都乱起来了吧。”
他将脸上都是笑容收了收,“若我们现在攻打进去,想来会很轻松的将骁勇侯的封地拿下。”
“到时候,我们还怕那群乱臣贼子,不管是季旬还是王义都能轻易将他除掉。”
两人视线相交,片刻,季凌言畅快的笑出声。
“有元贺在,真乃本王之福啊。”
消息也确实是真的。
但他们没料到的是,骁勇侯府的内乱会结束的这么快。
或者说是根本就没乱起来。
待他们派兵出去的时候,什么都结束了。
结果自然也就是无功而返。
骁勇侯府,骁勇侯的卧室中。
祁晏安坐在一旁,冷眼的看着卧病不起的父亲。
这时,躺在床上骁勇侯缓缓睁开变得浑浊的眼睛,在适应光亮后,他偏过头,正准备叫人进来服侍。
就看到了坐在这里,不知来了多久的嫡幼子,祁晏安。
“是晏安啊,什么时候来的?来的正好,将药给父亲拿过来。”
“药?”
祁晏安看了一眼放在手边不远的那碗药,因放了一段时间,已经不再冒热气了。
“对,就是那碗药,给为父拿来。”
他端起那碗药,轻笑一声,站起身,却不是向骁勇侯走去。
将那碗药直接扔到窗外,折身走了回来。
他看着骁勇侯,摇摇头,“父亲,没有药呢。”
见他的举动,躺在床上的骁勇侯气上心头,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他一下一下的抚着自己的胸膛,待让自己平静下来后。
怒视着眼前的儿子,“逆子,本侯是你的父亲,你就是这样对父亲的,枉本侯待你怎么好。”
祁晏安一步步的走近他,“好?”
“父亲的好,就是才对我说了立我为世子后,转头就对我那庶出的好大哥,说出同样的话,在我羽翼渐丰的时候斩断我的羽翼。”
“呵,这招制衡术倒是被父亲玩的好,看着我们兄弟相残时,不知父亲心中在想着什么?”
看着握紧拳头,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人。
他笑了起来,只是笑不达眼底。
“父亲定是很自得吧,我们像傀儡一样被您操控。”
祁晏安靠近他,俯视着他,眼里的冷意更深。
“父亲您常说,我像您,唔,是有点像吧,同样的心狠手辣。”
“但父亲,这是您逼我的,父不为父,那我子,就不为子。”
他摸出佩戴在身上的匕首,“父亲,就由我这个儿子来送你一程吧,也算尽了孝。”
看着靠近的匕首,骁勇侯嘶哑的大叫出声,“来人,来人!”
祁晏安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就这样安静的欣赏着他的呼救。
从最开始的激动大喊,眼中的有些怀疑,最后变为死寂。
“你究竟何时掌控了侯府。”
“何时?父亲不觉得此次的病来势汹汹?”
这一刻,什么都清楚了,骁勇侯瞪着眼睛,好似随时都会被气死。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食指来,“逆子。”
这次,祁晏安不再和他多废话,拿起手中的匕首往他脖子而去。
“父亲,该上路了。”
看了眼躺在床上,连眼睛都没闭上的人。
祁晏安将带血的匕首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内。
这时,一直等候在外面的侯府管家,朝他迎了上来,“侯爷。”
“收拾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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