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还从不曾见母亲如此惊讶过。
但这种事情,连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又何况是母亲。
与萧琛对视一眼,冲他递了个眼神。
萧琛淡然解释:“这些日子请了一位神医前来,那神医说是初儿这哑疾能医好,再过几日就能说话了。不过医好以后,还需再养些日子。”
方才还一脸惊喜的模样,此刻林华却笑的苦涩。
“那神医定然是骗你们的。”
以前她也曾遍寻名医为云初医治哑疾。
那些名医来了以后要了不少银子,但却无法为云初医好。
全是骗人的。
“这次那神医找你们要多少银子?”
十两银子。
云初笑着比划。
“十、十两银子?”林华差点以为是她看错了。
怎么可能会是十两呢?
以前那些名医前来,哪一个不是要百两银子的?
可见那二人皆是一脸笑意,林华又问:“当真是十两银子?不是骗我的?”
二人一同点了点头。
“正是十两银子,这次的神医医术高超,是皇城之中这些郎中都不能比的。”早就料到林华不会轻易相信,萧琛也耐心解释。
林华羽睫遮起掩起的疑惑。
片刻后才若有所思道:“看来这次的医者还真是不一般,说不准真是个神医。倘若真的能医好初儿的哑疾,给多少银子都是甘愿的。”
想起往事,林华不由得叹气。
“初儿这哑疾后发烧没能来得及医治,才变成了这样。这些年我一直都觉得愧对她,如今真要是能医好,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即便这些年云初医治说不在乎此事,可她却十分在意。
前些年为了给云初医治,更是没少花银子。
可到头来也没医好。
“不过她也是福大命大,幼时发烧烧的厉害,那郎中都说,若是换了别的孩子,只怕命都未必能保住。她好在就只是不能说话,丢了些幼时的记忆,别的倒是都好好的。”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看来倒也不假。”
至少能找到萧琛这样的夫婿,也算是她的福气。
提及往事,林华便摸起了眼泪。
云初起身上前,将锦帕递上前。
娘,这些往事就莫要再提了,女儿当真是不在意此事。即便这次也治不好,女儿也不会在意的。
她不在意,可林华在意。
不远处的萧琛却是低垂下眼帘,陷入沉思。
片刻后,却不得不打断二人之间的对话。
“母亲说初儿幼时曾发烧,丢了一段记忆?此事是真是假?”
林华抬眼看他,“是真的,至今都没想起来。不过也仅仅是幼时的记忆,丢了就丢了吧。”
反正小孩子也记不住什么,定然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可萧琛却盯着云初的背影愈发觉得眼熟。
或许当年就是她救了他呢?
只是她丢了记忆,才不知道此事!
萧琛恍然反应过来。
正要起身离开,吩咐人前去调查此事。
却见门外冲进来一人
“督公,出事了!”
冲进来的正是诏狱使,跑到萧琛身侧后,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萧琛眉头一蹙。
云初顿时察觉不对劲。
你若是有事就先去忙,不必留在此处陪着我二人。
萧琛冲着林华一揖,“今日让初儿陪着母亲好好说说体己话,皇城之中还有些事,需得先行离开。”
林华也忙附和:“你去吧,多加注意,莫要受了伤。”
“好。”
萧琛应了声,旋即就带着人离开了。
等二人走远,云初都还在望向两人离开的方向。
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何事……
留在梅园陪着母亲用过午膳,云初也赶回了督公府。
才刚进去就得知吕姨娘还没有回来。
仅仅是去烧点纸钱,怎么会到如今都没回来?
夏燕也察觉到不对劲。
“夫人,这吕姨娘不会是出事了吧?”
云初也最担心这事。
可出门时还特意让她带上十个家丁,应当不会出事吧?
但眼下这种局势自然不能让夏燕前去找人。
迟疑一刹,云初冲着她比划。
你去跟门口的家丁说,若是吕姨娘回来了,定然要提前来报!
“是。”
夏燕匆匆前去门口吩咐。
然而直到天黑了,吕姨娘和她的丫鬟都没回来。
就连带去的那些家丁也没了踪迹。
云初愈发觉得担心。
但彼时院中也在到处传言,皇城之中似是突然闯入许多南疆人。
夏燕从其他丫鬟口中得知此事后,赶忙去禀报。
云初知晓后,抬手扶额。
南疆人还是又来了!
这府中的丫鬟都知道了,说不准此事已经在皇城传开了。
也不知圣上会不会知道此事。
萧琛可会因此事受罚?
皇宫,养心殿。
萧琛即便是跪在地上,却仍旧是脊背挺直。
天子在上,仍是未曾压弯他一身傲骨。
“南疆早在多年前就已覆灭,如今这些南疆人又突然闯入皇城,你堂堂九千岁,到今日才有所察觉?你究竟是早就察觉不想管,还是知道管不了,才故意欺上瞒下?”
饱含怒意的嗓音传来,萧琛只是跪着,无话可说。
这次的事情属实是他始料未及。
没想到会突然闯入那么多的南疆人!
或许是赫连允和拓跋寅找的那些人……
可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他的失职。
养心殿内死静。
萧琛抬手,双手互错一推,“此事是微臣失职,但当务之急是先将那些南疆人找出来。微臣愿戴罪立功,十日之内找出留在皇城的南疆人。如若不曾找全,微臣甘愿受罚。”
闻言陛下脸色略微缓和。
看着跪在地上的萧琛,却又故意试探。
“哪怕是要卸了你这九千岁一职,你也甘愿?”
萧琛低垂着眼帘,手不曾放下,沉声道:“微臣甘愿领罚。”
真要是能趁机撤职,或许也是好事。
皇上眼底浮起一抹笑意。
“行了,起来吧。”
“谢陛下。”
萧琛缓慢起身。
皇上又道:“朕只给你十日,十日内若不能将留在皇城的南疆人统统赶出去,到时候你这九千岁也不必做了。”
言毕冲着萧琛轻轻摆手,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退下吧。”
萧琛拱手弯腰,“是。”
缓步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
皇上见帷帘放下,才似笑非笑道:“这次真要是能撤了他的职,倒也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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